李县令下意识捂住衣领,指着陶恒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哪路神仙?怎么连如此隐秘的事都知道?
殊不知,陶恒早已派玄武跟踪李县令多日,发现端倪后,又派人去县令夫人面前告的状,抓李县令一个现行。
柳雨璃拨动茶盖,吹去浮起的茶叶,“那孙乡绅家里良田百亩,他为何给你送三千两纹银,也不必本公子明说了。李县令是要钱,还是要脑袋,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择。”
“我……”李县令彻底傻眼,连连赔罪,“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我这就派人把银子送回去!”
“不止孙家,还有四五家地主也送了好处,皆是为了丈量土地时,劳烦李县令行个方便。
不是将土地面积少报漏报,或是将上等的肥沃良田按最下等的贫瘠土地报上,以此来隐田逃税。
良田税重,脊田税轻,实则这赋税重担都压在中小地主和农民身上。
怪不得爆发农民起义,他们在脊田中劳作,却要承担最高的赋税,换做你,你可愿意?”陶恒越说越来气,恨不得把卷宗摔到李县令的脸上。
李县令佝偻着身子,只觉得冤枉委屈,这种事在中州地界上早已见怪不怪,各州县官吏都是这样做的,为何只抓自己立典型?
他一脸不服气地看着陶恒,又不敢当场揭穿同僚,敢怒不敢言。
“你别急着瞪我,不止是你,更有甚者睢县王县令。”陶恒瞥了一眼大腹便便的王县令,开始念他的罪状,“王县令近些日子忙得很,是不是在为八十万两的逃税头疼?”
王县令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我就慢慢说给你听。”
陶恒眸光深邃,接着道:“睢县无地而有租税者四百家,有地而无租税者百家,发现有八十万的逃税,又清查出两万六千三百二十多顷的漏税田亩。单是小小睢县,逃亡的农民足有上千人!你该如何解释!”
王县令脸上的横肉一抖,瘫坐在地上,“我,我冤枉!”
“你还敢喊冤?”陶恒怒瞪着王县令,“外边农户的冤情,你可听到了?有的人连地都没有,还得被迫交税,交的哪门子的税?”
王县令垂头不语,琉璃公子真是好手段,短短半个多月,竟将自己查了个底朝天。
柳雨璃指尖轻点桌面,示意陶恒继续往下念。
原本气焰嚣张的众官吏,听着陶恒念出的桩桩罪证,无法辩驳。官吏们一个个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