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去树人书院报考那日忘记带伞,又偏逢落雨。沈大人赠我们一把油纸伞,二哥又遇到张原那个纨绔子弟为难,沈大人仗义执言,帮二哥解围。他先前有恩于我和二哥,刚才一举,当是报恩了罢。”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沈潇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真让人看不透。”
陶恒摇头道:“虽然他外表看似冷酷无情,但又总是做出一些善举。若说他十恶不赦,倒有些牵强,若说是好人,他又助纣为虐,做着伤天害理的事。”
柳雨璃叹道:“世上哪儿有真正的好人,也没有十足的坏人。所谓一人百面,在什么人面前,是什么样的身份,就会有什么样的面孔。
比如,初进京那日,他为了护住雨中的孩子,断了官差的一只手。在那些孩子面前,他是好人。可高博被二皇子和沈家设计溺水而亡,他在高家人眼中,永远都是恶人罪人。
再拿我父亲举例,他曾经那般愚孝,对黄老太太言听计从,让妻儿跟着受足了委屈。
他是个孝子不假,但并不是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身份不同,善恶亦不同,但是小善,难弥补大恶。只要起了害人之心,便算不得良善。世上至纯至善之人,少之又少,你不是,我也不是。”
陶恒点头笑道:“姑娘所言极是,若说至纯至善之人,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柳雨璃抬眸看向陶恒,会心一笑,“你不妨说说,看咱俩是否想到一块去了。”
“若说纯良,自然是柳二郎。”
“正如我所想。”
柳雨璃微微点头,“二哥性情耿直,宽和仁厚,很是难得。想必经此一事,他会有所感悟。早些历经冷暖,看清人心险恶,也并非是坏处。”
“二郎也该长大了。”陶恒微微一笑,眸光飘远,“比起的京都,还是凉州清静。”
柳雨璃扬起嘴角,“京都繁华,卧虎藏龙,无数能人想来此地大展宏图,鱼跃龙门。自然是比不得远在西北的凉州清静。”
陶恒挑了挑眉,话里有话,“我看并非京都功利,而是京都的人远不及凉州罢?”
柳雨璃瞥了一眼陶恒,“他们心狠手辣,怎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王爷现下被收回兵权,对他们父子三人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不至于再对王爷赶尽杀绝吧?”陶恒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柳雨璃勾起唇角,“在回凉州之前,只有先把京中这潭水搅得更浑些,王爷才能多清静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