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琼州子民,本官自然也是琼州的父母官。”
沈桃句句紧逼:“鼠疫猖獗,程大人下了焚烧令,焚烧重症患者我可以理解。
但是,琼州治下十二县运送重症患者来此,天寒地冻,竟是连一条棉被都舍不得给他们盖。
途中冻死的患者不知凡几,若是没有程大人你的授意,手下的人怎敢如此放肆,草菅人命?
如今我与重症病患关在这里一月有余,多次向程大人申请粮食和药材,而程大人以城中粮草不足为由头,屡次推拒。
我们这近千人已有半数进入恢复期,程大人却令人将我等围困在此,树皮草根都被啃噬干净,只靠喝水充饥,又是何故?
若不是宋大人来此查探,我们都要被饿死了。
程大人,你这无异于故意杀人!”
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程光的所作所为,沈桃断定,他不是个善人。
可这些话她必须点出来,哪怕会被程光记恨上。不为别的,就希望他能有所收敛,别把重症患者的命不当命。
她这么一闹,最起码这位宋大人在琼期间,程光不敢胡作非。
沈桃每说一句,宋文墨的脸就黑一分。
程光也被吓得瑟瑟发抖,对着宋文墨又是一阵叩拜,“宋大人,您休要听她胡言乱语。我怀疑这女人居心叵测,她在我琼州鼠疫爆发之时煽动民心,引得百姓动乱。
届时百姓人人自危四处逃窜,定会将疫症蔓延至全国!
为了稳住这个女人,查出她背后的势力,我这才将她与重症病患关于此处。
我全都是为大月皇朝着想!”
宋文墨从手腕褪下一串佛珠,在手中捻着把玩。他捻得很用力,就好似捏在手里的不是佛珠,而是程光的项上人头。
珠子剐蹭,发出清脆的摩擦音。
程光继续狡辩:“宋大人,不是我不拨付粮食和草药,实在是城中缺得厉害。
为了全城百姓,本官不得不做出取舍!”
宋文墨冷嗤一声,“这么说,程大人还是忠君报国的好官了?”
程光顺杆子往上爬,“不敢当不敢当。”
宋文墨走到程光跟前,伸手把他搀扶起来,笑容爽朗亲和。
人人都当宋文墨不过是给程光一个下马威,现在目的达到了,也就不会继续追究。
只有陈乔打了个冷战。
他家主子入朝为官后,心思更加难以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