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客栈。客栈被封,空空荡荡。
士兵们给了桶热水,又给了棉衣,让他们洗干净再去见刺史,以免过病气,说白了怕传染呗。
沈桃一路行到现在,热水洗脸都难做到,更何况是洗澡。
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换上准备的新衣服。倒是有点良心,准备的是棉衣。
她套上棉衣,擦干头发走出来。
呦呵。蒋怀终于脱掉那身花棉袄,换了一身墨蓝棉袍。头发洗过,仔细地梳好盘在头顶,那张本就阳光帅气的脸更加英俊夺目。
沈桃的棉衣是墨蓝色的女款,估计准备衣服的人觉得挑花色麻烦,就选了两件同色的。
她一路奔波劳累,轻瘦了不少,巴掌大的小脸我见犹怜。
沈桃和蒋怀皮惯了,她捂着嘴做吃惊状,一张口那点小女儿的娇羞就荡然无存,“哈!蒋怀你洗干净换身衣服,看起来真像个人哪!”
蒋怀回她:“彼此彼此!”
两人一阵不走心地吹捧,这才戴好帽子口罩,随士兵去了刺史府。
七转八转,他们来到一间书房前。
士兵在门口低声道:“大人,人带来了。”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屋里的十几双眼睛带着探究望过来。
这些人大多上了年纪,背脊弯曲,模样不像读书人,却自有一番傲气。
刺史大费周章地把蒋怀搞过来说鼠疫一事,总不好让门外汉旁听。
这样一想,沈桃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应该都是郎中。
书房中央有一道屏风,将这些去过疫病地区的郎中和那位刺史大人隔开。
蒋怀踮脚看了看,根本看不到屏风后面。
本着他看不到人家,人家也看不到他的理论,他懒得行礼,故作恭敬地道了声:“见过刺史大人。”
沈桃也道:“见过刺史大人。”
“免礼。”
压根也没行礼,免个啥?
“蒋怀,听闻你断定这次的高热之症是鼠疫,可否有十足把握?”
郎中们稀里糊涂被叫过来,也不知道因为何事,现在听说鼠疫,一个个瞪大眼睛。
蒋怀:“十足把握,正是鼠疫。”
他把医书奉上,又说出诊过的脉象来佐证医书内容。其他郎中传看医书,回想诊过的脉,与蒋怀探讨起来。
最终所有人确定,此次高热之症正是由鼠疫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