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七最不喜被人碰。
此时与数日前在栖霞的形势又不一样了,如今小七虽在沈宴初的管束之下,气势却占了上风。
她像个刺猬一样,沈宴初一碰上去她当即就炸了毛,大声叫道,“救命!救”
她借机呼救,好引起守军的注意,若能再跟来重新盘查一回,那就更好了。
若不能,至少也好让他的手下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君子,不是!
没有等她叫完第二个“救命”,沈宴初果然弹开不再碰她,但捂紧了她的嘴巴,“小七!”
小七往城门看了一眼,周遭车马人声吵嚷,守军并不曾朝马车看来。
小七怒目瞪着,使劲去掰沈宴初的手,掰不开便挠。
她如今没有匕首护身,唯一双手使得上力气,她便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十指之间,“大表哥非礼!”
沈宴初目光醇和,虽被挠疼了,却并没有指责之意,反倒是轻言浅笑,“真是个小狸奴。”
他大抵以为小七仍是那个慕他多年的小姑娘,如今不过是气他罢了,气他与良原君的盟约,气他管束太严,待消了气自然还是那个尾巴似的小七。
他也不觉得自己的亲昵有什么失当,他大抵以为这原本便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或者是原本早就应该发生的事,至少在安邑兵变那夜,他还塞给她一枚云纹玉环,要她回家等他。
即便他没有说等他到底是干什么,也许只是如每一个往常,也许是要表明心迹,但小七在安邑并没有等到他。
因而,不管原本该发生什么,此时都不该再去发生。
点过朱砂的脸开始发痒,小七心里有气,发痒也不肯对他说,只是拼命地忍着,省得再给他机会说什么“小狸奴”。
她才不是什么小狸奴。
可越想越是黯然神伤,她这些年的处境与狸奴又有什么两样。
进了城才发现,桑丘的形势远比城门紧张。主道上有不少守军,此时正手持画像挨家挨户地盘查。
下了马车要住店,客舍查得也严,说是没有官府的符节,不但不能入住,还要拿去见官。(战国时期的通行证称为符节。《周礼》记载:“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返节。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无节者
x33,有几则不达”)
从前住店,她没见过沈宴初有符节,那个冷脸的叫夏侯承的将军更是没有过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