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刀后虽再没有来过。
魏宫里的人是第二拨,自山神庙被杀后虽亦没有再来过。
这之后便是第三拨,但第三拨不知是谁的人,小七总能听见捕兽夹子“吱呀”一声,也总能被“阿呀阿呀”的惨叫声惊醒。
后来谢玉趁雨声稍歇,砍了许多树枝,亦是两头削尖了,把洞口围了一圈。
于是小七便总看见蒙着脸的黑衣人贼眼溜溜地来,很快又提着一条血淋淋的腿一瘸一拐地逃。
她窝在洞里数着,这样的黑衣人前仆后继的,总有四五个了。
他们不必去洞外狩猎,自有野鸡小兽打此路过,被捕兽夹子夹住腿脚,抑或扑通一声掉进陷阱。
但大多还是野鸡。
因而便成日吃鸡。
烤鸡、炖鸡、叫花鸡。
连喝了几日的鸡汤,小七看见鸡就反胃,她泪眼汪汪地叫道,“谢玉,我不想吃鸡了!”
“那你想吃什么?”
“只要不吃鸡,吃什么都行!”
这日,总算叫她喝上了山菇汤。
雨后才出的野山菇,当真是鲜美呐!
软些的洗净了撕成条,硬些的便用匕首细细切了,一股脑地倒进陶罐里煮着。
谢玉有一只宝贝小罐,内里盛满了盐巴与胡椒,还有几种不知名的香草,待山菇汤煮个七八分,便撒足了佐料,那鲜香的味道能溢出好几里地去。
小七一次能喝半罐子。
继而果腹的便是成日的山菇。
褐色的、黄色的、黑色的,白色的。
山菇汤、烤山菇、煎山菇、胡椒拌山菇。
小七又吃得反胃,泪眼汪汪叫道,“谢玉,我不想吃山菇了!”
接着便是一整日的山菇炖鸡。
也罢,也罢。
但这些从来都是谢玉去做,小七不必做什么。
从前都是她侍奉旁人,活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洗手作羹汤。x33
甚至不曾谋过面。
但也不知为什么,小七心里对谢玉充满了依赖。
虽不曾见过他的模样,但这依赖说不清也道不明。
能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能直呼他的名讳,不必去想宫闱内宅里的森严等级,不必下跪,不必磕头,连猜疑都不必有。
他为她杀人,为她举炊,她要去哪儿,他便跟着去哪儿,从也不问一句为什么,也从不向她索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