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又添新伤,他下手又重,怎会不疼。
但小七只是说,“不疼。”
他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怒,辨不明情绪,“这般硬的性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七紧紧咬着唇,到底不敢说什么。
她惯会察言观色,可也深知自己这吃亏的性子,到底是不肯示弱告饶。
他温和命道,“跪下。”
小七心里惧他,老老实实奉命跪了下来,那宽大的袍子立时向两边岔开,露出一对白皙纤细的膝头来。
小七仓皇掩饰,悄悄拽住衣摆企图盖住双膝。
她这可怜又可爱的举动尽数落在那人眼里,那人低笑一声,冲外命道,“来。”
廊下的人早就准备妥当了,闻言忙推门抬进一方双耳黄铜炉,其中燃着兽金炭,还有一支铜制长柄,顶端浑圆,也不知是什么物件儿。
但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七心中惴栗。
那人慢条斯理地拿起长柄来在眼前打量,片刻笑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他不常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原是十分好看,此时却令人脊骨生寒。
小七暗咬着唇,一声不发。
那人嫌她不言,声量便比方才微微重了几分,“说话。”
她垂下眸子,“奴不知。”
长柄浑圆的顶端朝她伸了过来,那是一枚“许”字篆刻烙印,因在炉中烧了好一阵子,此时滋滋冒着白烟,看着很新,似乎从未用过。
许瞻挑眉笑道,“亲自为你刻的。”
小七心里一滞,她猜到许瞻要干什么了。
上一回在茶室未能刺下的字,这一回定然躲不掉了。
小七双眸泛红,长睫翕动,“公子,奴知错了。”
“嗯?”许瞻不经意间抬眸,似是十分诧异,“何错之有?”
小七的声音愈发低了下来,“奴不该挟持公主出城。”
那人冷目灼灼,在她身前跪坐,命道,“脱了。”
小七脸色一白,紧紧地掩住领口,仰头看他时眸中水汽弥漫,声音抑制不住地打着颤儿,“公子不要小七再也不敢了”
那人深邃的双眸阴郁不明,含着七分难掩的偏执,说出来的话刻薄地冷,“去营中,还是烙大印,自己选。”
小七心中刺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含泪摇头。
却听那人笑道,“你既侍奉过沈晏初,还在乎什么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