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笑道:“哥哥,你不用给俺们几个操心了,嫂子给张罗了婆娘,家里吃喝不愁,这样挺好的”。
烦了没有再坚持,点点头开始擦脚。
燕子犹豫一下,问道:“哥,咱们啥时候能回去?”,
烦了道:“别着急,早晚得回去!”。
“那就中”,燕子高兴的道:“等有个娃承受香火,跟俺大也能交代过去,我得去给那边的弟兄上柱香,在离爵关的时候一个姓赵的老哥哥真是好人,那年冬天冷,他看我手脚冻的起了疮,生生替我站了一冬的夜岗,可他偏不让我领情……”。
他也是王府后院出身,比烦了他们晚两年,后来入龟兹正兵,在离爵关时就见过烦了,不过那时烦了是疏勒大帅,他只是个年轻的正兵火长,然后历经苦战,看着兄弟战死,侥幸活命回到安西城,又被挑出回到大唐。
烦了一直觉得老兄弟们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心理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正常,可能是杀人太多或者经历太多生死的缘故吧,行事风格与大多数人格格不入。
腊月十五清晨,一行再次启程,今天得快点赶路,因为天晚了能进驿馆却进不去长安城。
“走咧!”。
战马缓缓提速,烦了有些着急,不知道瑶儿生了没有,以前虽然想家,却从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心急的很,难道这就是血脉的羁绊?x33
“走!”。
沿官道一直向东,没过晌午已到郿县界,过去郿县便是武功县,正式进入京畿。两地交界大多凋零,郿县与武功的官道交界是一处山岗,虽然不高也不陡峭但山路曲折,泥泞难行。
连续转过两道弯,再转过前面的弯便是下坡坦途,烦了忽然心中一动,不对!
荒郊野外没什么行人,安静是对的,可这里的安静却让人寒毛直竖,这种感觉他经历过许多次,“快走!有事!”。
燕子等人反应迅速,行进间马上拔刀,有兄弟将背上的弓取下快速挂弦,两人将他夹在中间,两个催马向前探路。
向前走了几十步,探路的兄弟大叫,“有拒马!”。
烦了心中一沉,右侧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扭头看时,几十人已经在山岗现身,各手持弩弓,“嗡”的一声响,听声音就知道,“军弩!”。
只离着几十步,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反应,弩箭“噗噗”的入肉声连续响起,人的闷哼和战马嘶鸣同时响起,有箭矢擦着鼻尖飞过,他只觉得又肩被人用力推了一把,险些掉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