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儿,不接,淮西兵恐怕还得起波澜。
“让他进来!”,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在外边跪着。
董重质三十六七岁,身材魁梧,三缕长髯,见到烦了二话不说,俯地磕头道:“罪臣拜见大帅!”,淮西名将已成丧家之犬,哪还有叱咤疆场的威风。
烦了道:“起来吧,让你去投裴相,何必舍近求远!”。
董重质没起身,低着头道:“大帅,董某死不足惜,可军中兄弟重托,不敢推辞”。
见到儿子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只剩投降这一条路。自己只能任人宰割,可弟兄们怎么办?淮西与北路诸镇打了好几年,已经结了仇,投降能有好果子吃吗?
儿子说了蔡州的情况,还说了那两道命令,军中诸将跪地哀求:咱们降杨大帅,降安西军吧,不能降对面的人,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烦了劝道:“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相不会为难你们的”。以他对裴度的了解,不会做蠢事。
董重质低声道:“大帅,裴相不会为难他们,下边的人可就未必了……”。
烦了无奈,也理解他们的顾虑,只得问道:“有多少人?”。
普通壮丁和士卒不用担心,那些军中悍卒和头目才危险,胡思乱想之下,难保不会铤而走险。
董重质道:“两千余,求大帅收留,给他们一条活路”。
烦了皱眉不语,两千多人,淮西军的精华都在里边,可收编叛军这种事的定义很模糊,可以是功劳,也可能是罪过。
却又不得不收,他知道什么是骄兵悍将,这些人是军中骨干,是宝贵的财富,可这些人也是祸害,放在哪都是不安定因素。
犹豫再三,终究是不放心,说道:“写一封书信,让他们放下器械去兴桥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