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像姜楷对李严一样疏远,不肯重用,他也仍旧心怀感激。离开大营,望着天上的硕硕繁星,邓通只觉凉风袭人来得轻松爽快,他感念当初杨宸回京时自己几乎是无心插柳所结下的善缘。
可杨宸为何要这么帮他们邓家?
邓通一时半晌没有猜透,是因为自己送出的那张可以传家的稀世古琴“飞瀑流星”如今在楚王妃的指间被拨弄琴弦,还是因为自己把弟弟托付给楚王,渐渐得了杨宸亲信,年纪轻轻就给了一个金陵校尉的重任。
让定国公邓彦临终前几乎饮恨而终的“不孝子”没有让自己为了一件猜不透的小事心烦意乱,这位曾经被邓彦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年轻时也曾惊才绝艳,让群臣觉着大宁朝的年轻人们早晚可以承继父辈基业,还可发扬光大。
wwω.ЪiqíΚù.ИěT可到底是何时邓通变成了一个贪恋富贵,骄奢淫逸,只图享乐,可以坐轿绝不骑马,可以拉弓绝不出剑的纨绔子,没人能说得清楚。但邓通自己记得,是自己少年时仰慕的那位兄长不知为何暴病而亡之后,宇文靖的那场葬礼,埋葬的,不止是让无数人扼腕叹息苍天无眼的镇国公嫡子。
也埋藏了定国公之子的抱负和理想,埋葬了定国公想要插手皇储谋夺之事的所有希望,一个不能承接自己衣钵的儿子,自己纵然费尽心机争来,也是无益的。
邓彦咽气前,把邓家托付给出宫的永文帝杨景时,有的只是对自己邓家这些不肖子孙的担心,可他不明白,天子比他这位父亲,更看懂了当时哭哭啼啼,像是妇人做派的邓通。
众人散去后,杨宸把赵祁留在了帐内下棋,落子时,赵祁对楚王殿下今日这番沉稳淡定,多了几句赞美。
“王爷如今愈发有名将之姿了”
“此话何意?”
“王爷故意让杨誉和洪海相争,把这先锋的位置从杨誉那儿抢了又还回去,一来一回,只等明日杨誉出战,就别有一番景致咯。”
杨宸对此笑而不语,转而说起了一事:“我已经让林海去凉山军马场了”
“哦?王爷这么做,是打算做什么?”
“林海在丽关多年,都是和藏人打交道,要想拖住云单阿卓,用他最为合适”说话间,一颗黑子落在玄七叠九的位置,杀气隐现。杨宸一身的清冷气息狰然凛冽,他已经憋了太久。杀气腾腾的楚王殿下,似乎永远和那座巍巍皇都格格不入,只有在这处可以凭着心意挥洒的战场上,他才可以得到发泄。
赵祁微微俯身,仔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