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阵阵,画香隐隐,举目望去,正巧看到一个雅致秀气的院落。东面是百杆翠竹,西墙种着两株青松。
“站住!”
陆涟长子陆襄站了出来,挡在了罗义跟前:“这位大人,此乃我陆家后宅,为我陆府女子的清誉,还请大人到外间说话。”
举手投足间,陆家来日掌门的人该有的镇定倒是分文不差,可今日是要办案,不是过家家。就在那些花园和四周的厢房里一双双眼睛盯着此处,打算看罗义如何收场时,快被陆家人给气笑的罗义忍无可忍。
径直走到了陆襄身前,一掌将陆襄掀翻在地,嘴角打得渗出了丝丝血迹。那些打算看如何收场的眼神,在这一刻,只剩下惊恐。
这打翻的,不是陆襄,是整个陆家,是自大宁兴科举后,出了三个刺史,两个三省郎官,七个团练,四个通判的陆家。陆家是江南巨富不假,但陆家横行江南真正的底气,是这些不在江南的同族。
“去,把陆涟押来回话!”
“诺!”
罗义不再打算给陆家体面,如此钟鸣鼎食之家,清流巨绅,还是不少人口中的教化德行门风典范的陆家,在罗义的案上,也不过就是一个犯了命案官司,兼并百姓田亩,强取豪夺,还掘了朝廷堤坝,又借捐资筑堤之名,让朝廷和官府给他们陆家撑台面的虚伪之辈。
白发苍苍的陆涟此时安坐在藤椅之上,向身边跟随自己多时的老奴摇头叹道:“恐怕不止是一个锦衣卫那么简单”
“老爷,那是不是?”
“束手就擒吧”
享尽了人间富贵的陆涟没有选择拿刀忤逆,只是吩咐自己可信的老奴,将陆家的一两个血脉藏好,陆氏宗祠的籍田,便是抄没,也不会被朝廷夺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见识过杨家人当年在江南是如何把奉室朝廷的走狗余孽赶尽杀绝的陆涟比他两个不识趣的儿子,更早的看清了危险。
没过一会儿,陆涟和陆襄被绑到了罗义跟前跪着,直到此时,锦衣卫也只是死守着各处府门,对陆家的家产和女眷,皆是秋毫无犯。
“回大人,陆家上下,还差一人”
原本还举起茶盏将要送到嘴边的罗义不得不停住,先问道:“谁?”才继续浅尝一口陆家的好茶。
“陆涟次子,陆谭”
“问问他们”
罗义饮了半口,向后一仰,心里盘算着杨宸来到此处的时间,陆家满门该如何处置,家产府宅是抄没,还是暂时查封,都得杨宸亲自吩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