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过去,溅出的血把古朴的地毯染上了一层猩红和血腥的气息。许蕊并没有理事气绝,而是在地上挣扎了片刻,紧握着剑柄的双手过了许久方才缓缓松开,正如她放下这份执念一般。
其实她并没有放下执念,北宁城里寒冬腊月的苦寒之时,却是她这只被囚在牢笼里任人打扮的金丝雀最欢快的日子,因为那时,杨复远往往会在北宁城里。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永远在扮演着另外一个女子的影子,甚至熬干心血,也只能学来五分的相似,但当她从自己心爱的男子脸上看到因为自己愈发与另外一个女子相似而高兴的面孔时,她会窃喜,也会疼。wwω.ЪiqíΚù.ИěT
若不是喜欢,是不能体会,欢愉和幸福的痛苦。
许蕊闭目之前能记起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当她扮演着另外一个人时却当了真,仿着宇文雪的口吻和杨复远说了一句:“我为什么非要嫁太子成皇后?做辽王妃和三哥远走高飞,岂不畅快”后,被脸色骤变的杨复远一把推倒在地,还骂她:“不知珍重!她才不会这么说话!她才不会想和本王远走高飞!”
是啊,明知得不到,却又虚伪而贪婪的沉溺在臆想中不可自拔,杨复远如此,许蕊如此,甚至于被先帝赐婚,嫁给杨复远后成为众人眼中备受辽王宠爱的辽王妃邓兰也是如此。
换作宇文嫣知道杨复远在长安诸多贵女中非要处心积虑的接近自己并非为了镇国公府,而是和宇文雪相似的两分容貌和相同的宇文二字,只怕早该活脱脱的被气死。
杨宸打开了殿门,殿外的纷纷扬扬的大雪恰好短暂的停住:“瞻儿染了风寒,今夜便不见了吧,等过了年,本王自会带瞻儿去三哥的坟上。把她的尸骨带去桥陵外寻一处不近不远的地方埋了吧,别埋得太近,本王和皇嫂会恶心,也别埋得太远,三哥在下面会怪我”
交代清楚后,杨宸没有急着回春熙院,而是回听云轩里将今日挡了两次剑的一身铠甲换下,把一身的污垢和血腥气洗净后才走去春熙院。只是此时,离他亲口说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许久。
没有人会阻拦楚王殿下走进自己正妃的寝殿,她们只会解下一层层的帘帐,拨灭一处处的烛火,将一切,留给自家的主子。
“嗯?”
杨宸的手臂把宇文雪的头轻轻抬起好让宇文雪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时,惊醒了她,见是杨宸,没有说话,只是在锦被里抱得更紧了一些。杨宸不说,她便极少问,历来如此,此间没有外人,也不必再遮掩自己的本心。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