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要将他带回长安问罪,换作自己,宇文雪也不敢断言自己心中没有牢骚。
她默不作声,只是径直走上梯子,弯下身子将杨宸扶了起来,夫妻之间不该有隔夜仇,一句重话而已,莫非真要为一句话伤了夫妻两人的和气,在阵前闹得沸沸扬扬不成。宇文雪没有那般不识大体。
这是宇文雪第一次在杨宸的帅帐之中过夜,没有旁人伺候,也没有王府中那些冗杂的规矩,重逢的夫妻二人也没有再提帐外的军国大计,只是一道躺在可以看见帐外灯火的帅帐之中,听宇文雪说说王府里杨瞻和杨湛的事。
夜深时,帐外那些通明的灯火也渐渐黯淡,一层清冷的月光洒在了瓮城内外相持日久的两军营中,睡得深沉的宇文雪不知为何突然惊醒了过来,眨了眨眼,总感觉营帐之中有些诡异的缥缈月色,飘忽不定。
她习惯地翻身想要抱住杨宸,却在转身的刹那,看见了站在洒进帐内的月色之下,提着长雷剑看着自己的杨宸。
“王爷?”宇文雪向身后缩了些许,将被褥抱得紧了一些,她有些害怕,站在眼前的明明是自己的夫君,但宇文雪只觉陌生和瘆人。
“是皇爷爷他赐死了母后,是皇祖母害死了赵家满门,是他们,是他们让本王生下来就没了母亲,是他们骗了本王,本王还真以为是因为自己用功读书勤练骑射让他们疼爱本王,是他们骗了本王!”杨宸嘴里不知在碎碎叨叨的自言自语着什么,宇文雪撩开了自己的长发,看着手持长雷剑自言自语的杨宸,她心里更害怕了起来。
“王爷你说什么”
“啊!王爷!”
刹那间,出鞘的长雷剑在月色之下闪出了一道寒光从宇文雪的眼前掠过,杨宸上前一步,瞪着宇文雪说道:“是你爹和皇叔带着兵马在陈桥逼死了外公,赵家部将尽数自戕,是他宇文杰带着锦衣卫将赵家满门抄斩,男女老幼一百余口一个不留,是你!你是皇后的命,为什么要嫁给本王?让皇兄和母后以为我要夺了他们的江山!”
“王爷你胡说什么!”
宇文雪快被杨宸吓哭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而这一刻,她的生死就在疯掉的杨宸一念之间。
“王爷你不认得臣妾了?是臣妾!”杨宸默不作声,看着宇文雪缓缓松开抱紧的被褥,蹑手蹑脚的从榻上移到自己跟前。宇文雪贴身的乳白色衣物透着那股杨宸在军中日思夜想的气味,但这一刻,他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杨宸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