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吃力地指向一角向陈和说道:
“陈和,趁着诸位臣工还未起身,宣诏吧,免得他们来来回回地跪,麻烦,朕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杨景一句话说完,跪在御下的人群里已经有人生出了两百个心眼子有了数百个奇怪的念头,叩首的杨智也乱了思绪,不知自己的父皇究竟是打算做什么。
只见陈和不紧不慢地拿起了写有一个“壹”字的袋子,从中抽出了杨景御笔所书的圣诏正色念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国赵家一案,万邦皆知其冤,贼德谄媚,以可诛之心蒙蔽皇考.....朕既为平国赵家沉冤昭雪,亦自当复赵家之名,即日起复赵康平国公爵位,许附葬阳陵,永卫先帝之侧,赐谥武忠”
当陈和念了数百字后方才念到此处时,众人并未觉着有何新鲜,可是陈和的下一句,宇文杰的脸色就彻底挂不住了:
“其女赵欢,朕之发妻,蒙冤牵累,被除妃位,忧惧而亡,朕每思往事,无不垂泪难泣,苦恨难消.........其冤既雪,牵累已消,为全朕心,今复其位,赠仁孝文皇后,六宫设祭,天下当以国母之位敬之,着礼部设礼,千秋万岁,迁葬桥山,伴朕于亿万年......”
杨景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攥紧,这本来是他打算在遗诏中方才想要说的事,选择了今日也自然是害怕等到那时有人有心设阻而自己无力回天。ъΙQǐkU.йEτ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甚至短暂地忘记了在“钦此”之声以后该顿首回曰:“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太岳望着杨景,智慧而深邃的眼神中透着不解,仿佛在说:“陛下何苦如此啊?这让太子和皇后,情何以堪啊?我大宁的圣君,怎么能有这儿女情长让史官白白唾骂的事来”
但王太岳很快就从杨景的眼睛中看到了一句:“朕不要圣名,朕等不了了”
宇文杰的明显强掩了怒意,起身之后站在一边心里对这份奇耻大辱极为不满,这封圣旨一出,整个天下都会知道当今天子自己承认的发妻是那个十九年前蒙冤被废“忧惧”而死的女子,都会知道我大宁从不曾有过什么帝后相和,皇后不过是因为高后谋逆作乱被废,又不能使中宫无主的一个选择而已。
“仁孝文皇后”大宁朝除了太祖高皇帝的“高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后谥,就这样出乎意料的落在了一个十九年前被逼自尽的女子头上,一个坟茔至今还在陈桥外赵家岗野草丛生的女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