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甘露殿中众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杨智解释了起来:“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若晋王当真作乱,河北道那些对朝廷新法诸多不满的世家大族想必是隔岸观火,等着朝廷上赶着求他们平乱,更有甚者,或许还会蠢蠢欲动意图从中得利。一旦朝廷出兵戡乱,整个河北道必是一路兵戈,世家大族不怕兵祸之乱,可手无寸铁的百姓该如何?若是世家大族真有阳奉阴违之举,逼反了百姓企图以此拖延新法,趁乱坐大才是我国朝之大不幸。故而儿臣以为,让宇文松领命往河北道巡抚百姓,一来彰显朝廷安抚之实心,二来宇文家本就是北道望族,借镇国公府之威安抚之事或可事半功倍,世家望族想要阳奉阴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杨智说完,内阁诸人神情各异,又转瞬将眼睛投向刚刚和杨智一道开口的王太岳身上,等杨智退去,王太岳才迈出一步说道: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臣举荐的人是我儿王敬,久居京中蹉跎岁月亦非长久之计,既事君禄便该为君父分忧。臣以为,王敬处事尚可,若晋王当真是为祸河北,安抚之事颇为凶险,臣以为让小公爷去河北倒是不如让王敬去。河北世家叫臣王阎罗,让王敬去想必他们也不敢暗中忤逆对朝廷旨意。”
王太岳没有过多解释为何非要让王敬去,便是说来也和杨智的异曲同工罢了,等王太岳刚刚退回自己的座上落座下去,杨景才缓缓开口:
“怎么,太岳是以为小阎罗出马,河北那些前朝的望族便不敢忤逆朕意了?再说了,太岳这是要让朕这一朝日后交给后人一个‘太岳荐子’的美谈出来?”
“哈哈哈哈”
满座的笑声短暂地将甘露殿中紧张的气氛消解一些,只有宇文杰的面色愈发凝重,他知道巡抚河北安抚军民,说不准还得作为朝廷使臣必要时走一遭晋王大营陈述朝廷之意,凶险几何人尽可知,只是不懂为何杨智要在御前让宇文松来领这桩差事。而王太岳在杨智先说了宇文松之后还是将王敬的名字说了出来,若是自己不愿让儿子去,又不免落个下乘。
“镇国公觉着太子和太岳的话如何?”
杨景的发问又让甘露殿中陷入沉寂,宇文杰踏出了一步:“臣以为太子和阁老之言,各有各的理数,只是宇文松素日里不成体统恐不堪与王敬侄儿相提并论啊”
“哈哈哈哈,那镇国公是不愿让宇文松走这一次巡抚河北咯?”杨景虽然脸上挂着的是笑意,可满座都已经感受到来自九五之尊的那份压力。
宇文杰垂首躬身说道:“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