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卫的冬日的雨总是不知何时而起,不知何时而停。
杨宸卷在不算厚还有些漏风锦被里,听着雨声,久久没有起身。
总归是少年心性,早些年在宫里的读书之勤,练武之毅,半数有宇文云管教之严有关,半数则是杨宸心底的那一份隐秘。
自己的父皇登基九五,可他却不曾为此而有过多的欢愉。从永文元年起,整整五年之久,一脸所见不过数面。
哪家父子是如此之情?就连那母妃早逝,未就藩之前在宫里孤苦无依的吴王杨洛分得的圣眷都比杨宸多些。
众人皆说他乃是皇后与陛下嫡子,天下除太子杨智之外没人能比他再尊贵的皇子。
可杨宸如何未曾体会到自己日日勤奋渴望的不过是被那龙椅之上的父亲高看一两分。能得几句亲近之语,便会开心半月。
可终归没能等到,那句从甘露殿里传出的“长于妇人之手,何堪大用?”深深的刺痛了这个少年皇子的心。
“偌大的皇族,同辈之中没有人比我读书更多,没有人比我更精骑射,没有人可胜我剑术,可为何要如此待我?若是宫内谣言,陈公公只要说个不字,怎会让我沦为皇城笑柄!”
杨宸未就藩之前不止一次问过那面宫墙,可如预料那般,无人回应。
但如今的杨宸,似乎品出了有些不同的回味。
就藩的诏书,在朝堂上的那份与阳明城外赵构宣读的那份并不一样。
何况“齐晋秦楚”,大宁的王爷不少,但一等字的藩王可就三人而已。
一时之间,杨宸也未能体会出自己的父皇用意为何,故而有些烦闷。倒是想来巡边之后就可重返长安,有些快意。
“殿下!”去疾在帐外喊道:“简统领来了”
“让他去前帐候着,本王片刻就到”
这才依依不舍的离了湿冷帐内唯一的一处温暖所在,披上铠甲,离帐而出。
“殿下,这雨一下就不知何时止,若是连日大雨,泥泞难行恐误了殿下回京之事,我看要不咱们早些去那理关”
杨宸还不曾走近,安彬就凑过来说着,因为事先知道年前就得踏上返京之路,故而今冬巡边之事不过就是沿着四关走走。
并不演武三军,示大宁军威于外。何况太后奉安阳陵之典乃是大宁朝永文六年的开年大事,起了兵事是大大的晦气。
“午时之后,便南下”
二人走到中军大帐掀帘而入,刚入帐就发现简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