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焕到了刑部不久,周世景曾来探过一次监。杨思焕在狱中无事可干,除了吃就是睡,小脸圆润了些。
倒是周世景在家劳心劳力,清减了许多。
那日刑部主事正隔着栅栏同杨思焕说话。
主事不明白,礼部的金库都有专人把守,到底如何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银子还回去。遂特地泡了壶太平猴魁来问杨思焕。
“那天夜里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注意。我便翻屋揭瓦也没人知晓,就从院外将梯子横搭在院墙和屋顶之间,爬上了库房屋顶。”杨思焕啜了口茶道。
主事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说话慢慢悠悠,一面低头记录一面好奇地问:“然后呢?那么多银子,到底是怎么搬到屋顶的?”摸着下巴眯眼狐疑地说:“大人不会有同伙吧?”
又忙说:“大人不要介意下官的玩笑才是。”
虽已说了是玩笑话,杨思焕还是被这话呛了一口,难道自己要告诉别人,当夜给她踩肩膀、托她翻墙的人是大理寺少卿陆长松吗?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念及此,她一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神态,望天描补道:“要不怎么说当时狂妄自大呢?当夜我一个人,用几个木轮做了滑车,不知大人可知道那个?”
主事想了想:“下官曾读过《秦皇纪本》中有一话,为‘泗水取鼎’,绳绕木轮,可是那种机巧?”
一时间两人相互投以欣赏的目光。杨思焕自身读书甚少,自然比不得这些土生土长的读书人,这些动辄就能引经据典、出口便是典故出处的人,在她眼里是会发光的。
这时她就不由地想起周世景,忽就沉默起来,静静望着高墙的窗外,只见树影摇曳,影影绰绰地迷糊了光线。听主事摇头啧然:“大人真乃奇人。只可惜,这机巧实在用错了地方。”
“大人教训得是。”杨思焕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只是人不由心,身不由己。”
主事颔首:“大人还年轻,此番教训引以为戒,总有出头之日。”复叹道:“不像下官,三甲末尾的品次,抬头就能望到天了。”
主事离开没多久,杨思焕倚墙小歇,听到过道里蠹蠹的脚步声,声音莫名的熟悉,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狱卒引着一个清俊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
“哥......”杨思焕听到自己唤了一声,随即上前扣住栏杆,隔着栏杆想说什么,又因狱卒来回徘徊巡视,她说不出来,只是久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