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近,叶落闲庭。
朱承启在暖阁批阅奏折,兵部尚书李文全恭立在下首,奏着永宣帝前线初战告捷的消息。
“矇寇骑兵放坡下山,欲借冲力压制吾军,齐王殿下临危不乱,命残兵荷茅以对—-借力打力,矇寇的马刹不住,损失惨重,这便是第一重战术,剥了矇寇骑兵外壳。”李文全心潮澎湃地奏道。
朱承启闻言不做声,提笔蘸朱砂,目不斜视地一心对着折子。却是听了进去,心道他这皇妹果然狠,命残兵上阵,这损令也就她能下了。
听尚书又道:“陛下命神机营横列三排,轮番上阵,第一排开火时,第二排弹药已经备好,第三排备弹,第一排开完火就立刻后退至第三排,如此就能保证持续开火,打得矇寇溃不成军。”李文全绘声绘色地描述,热血沸腾。
朱承启只是颔首,依旧不动声色阅他的奏折。
“后方陛下帷幄帐中,又有齐王殿下冲锋在前.....”
又是齐王,朱承启执笔的手一顿,抬眸望着尚书李文全,缓缓说道:“李大人不做这尚书,便到茶楼说书,未必不得成些事业。”
听他话里不好,李文全当即跪地,适有内侍来报:“殿下,太师杨大人求见。”
朱承启搁笔,适才阅到杨永清的折子,这人就刚好来了,他道:“不见。”
话音刚落,便听得脚步声渐近,不等传召,内阁次辅杨永清已经闯入阁中,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一路小追:“大人,您不能进。”
见她来势反常,兵部尚书便借此机会告退了去。
东宫总管刘公公讶异地说道:“杨大人,便是再急也该奉召......”拿腔拿调,语气怪异。
朱承启抬手打断他:“你们都退下。”
话说了一半哽在喉中,刘公公瞥了一眼杨永清,转而垂首应是。
阁门被合上后,杨永清突然曲膝跪地,摘了乌纱帽搁在身侧的地上。
朱承启缓步走到她身前,望着她:“太师这是做什么?”
杨永清双手触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臣冒死进言,请殿下诛憩太女遗孤,以绝后患。”再抬头,额间已泛红。
朱承启道:“太师这般作为,实在叫孤琢磨不透——-令尊身为昔日东宫太师,忠心辅佐憩太女,憩太女自戕之后,令尊得了消息怄血而亡,如何到了太师这里,却有此言。”
“殿下,先尊忠于平王是真,臣今一心侍奉您也是真。”杨永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