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焕果然住了口,合起书去吹了油灯。周遭漆黑一片,杨思焕很快就酣然入梦了。
…
第二日天不亮杨思焕就被周威收拾东西的动静吵醒,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也开始收拾。
一切打点妥帖之后,杨思焕拎着筐笆提步向贡院去了。今日初试,试八股文一篇、贴经十道。所谓贴经,就是挖去四书五经中部分字句,要考生填写挖去的部分,考法很死。
天蒙蒙亮时杨思焕到了贡院门口,入口处已然排了好长一队,人人一手提筐、一手持册,挨个接受检查。
犁朝科考检查向来严格,院试中一旦有考生被发现舞弊、代考,就要当众受鞭挞,不仅作弊者自己倒霉,与之结状的考生当年的考试资格也会被取消。
前面的人进去之后,轮到杨思焕,三个穿公服的人把她围住,其中一人翻筐笆、一人负责搜她身。
另有一人取了《形貌册》,目光来回游荡在杨思焕与册子之间,良久才道:“嗯,没问题,进去吧。”
说完给她发了一张纸,上面画着几排密密麻麻的格子,这便是“座号便览”,便于考生快速找到自己的座位。
进了贡院右拐,看见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皆是以石板相隔的格子间,这便是号舍了。
每排号舍编一个字号,用《千字文》编排。
杨思焕低头看着自己的坐号,再看那张图纸,登时宽心了许多。
还好没分到“底号”,“底号”是厕所旁边的号舍,沿着甬道走到底就是厕所,在那样臭烘烘的环境中坐一天,她想都不敢想。
杨思焕往自己号舍走去,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回过头,原来是方仕林。
“喂,你是几号?”方仕林问。
“天贰拾肆。”杨思焕指着不远处的号舍说道。
方仕林“哦”了一声,又道:“你给老子瞧瞧,这个‘地伍拾玖’在哪里?”
这时有巡考人员过来,训道:“你们两个在这磨磨唧唧干啥呢?还不快去对号入座!”
方仕林当即臭着张脸,做出要抬杠的架势,杨思焕立马把她拉走。
她知道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开口闭口都是“老子老子”的,三两句话就能把巡考官惹毛。
杨思焕把方仕林扯到一边,低声道:“你顺着甬道走下去,厕所旁边倒数第二个就是五十九号。”
那厮问言拧眉道:“啥?要老子在厕所旁边待一天?这叫老子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