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这广州万万不能留。
留下来就是等死。
他必须要回到南京去。
作为留守南京的勋贵,汤家世世代代都在五军都督府任职。
南京周边大小兵马加起来十几万,其中不少将领要么是汤家的旧部,要么和汤家有交情。
只有到了南京,他才有对抗的资本。
万一小皇帝真要动他们,那到时大不了就拉上几万兵马,引着河南的大顺军南下,有这个投诚的功劳在,他汤国祚在新朝起码也能捞个累世爵位。
再者,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带着一家老小跑路,有三百年的家财在,他到那都是一号人物。
打定主意,汤国祚开口道:“既然陛下需要臣留下,那臣自然无二话,只是…”
说话间,汤国祚语气变得低落:“只是臣之母亲,八十有余了,将她留在南京,臣无法尽孝床前,那日夜都不得安心,可让她来广州,一路又颠簸的很,臣怕家中之人照顾不周。”
“臣请陛下恩准,让臣暂返南京,带着母亲一同来广州。”
孝道大于天。
于公情法理,汤国祚都自觉这个理由,定然让皇帝无法拒绝,可他却还是低估了林平的铁石心肠。
“何须这么麻烦。”林平盯着汤国祚道:“南京皇城,还有些留守的宫女太监,过几日这些宫人也要来广州,朕下道旨意,让老太君随他们同行,宫中之人最擅长照料,有他们在,卿大可放心,好啦,朕随后还有事,朴喜,你跑一趟,送几位卿家出宫吧。”
林平直接下了逐客令,不在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出了宫,朱国弼、李祖述、邓文郁三人唉声叹气的,汤国祚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让朱国弼觉得有些不对。
最不想留在广州的,就是汤国祚了,怎得他现在这么平静。
“老汤,你不气吗?”
汤国祚神色平坦:“气什么,别人可以不听皇上的话,但我们这些勋臣,不可不以圣上马首是瞻,既然皇上让咱们留下,那肯定是有他的考量,咱们听话就是啦,皇上还能害咱们不成。”
说完,他便迈步而去。
朱国弼盯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