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阁老的滋味呢,要是和皇帝生出嫌隙来,这帽子怕是就保不住了。
看来,是到跟这些人划清界限的时候了,反正已经入阁,也无需再拿东林魁首这个名头来提高自己了。
钱谦益定下心,正欲开口时,那吴适却上前一步,抢先逼问道:“钱大人,明日你可要与我等共进退?”
问得好。
钱谦益气一屏,腰一挺,脸一沉,正气凛然道:“你等说的头头是道,还不是都有着私心,因一己之私而置君父为无物,这岂是为臣之道?吾怎会与你等同进退?”
大家都是正人君子,哪怕是有着私心,那互相之间心知肚明就好,怎可直接挑明呢。
你说的这么直白露骨,那岂不是就想翻脸了?
当即。
一双双眼睛看来,无不是透露着恼怒之色。
吴适冷笑一声:“看来,是我等之前看错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钱阁老,告辞。”
言罢,吴适大袖一甩,转身离去。
余下之人相继跟上。
张慎言长叹一声,问道:“牧斋,可真要就此分道扬镳?”
钱谦益不语,反问道:“可真要行那桲逆之事?”
张慎言苦笑一声,拱拱手,遂也大步远去。
喧闹了许久,世界又清净了下来。
钱谦益坐回椅子上。
柳如是进来,默默站到他身后,柔声道:“何须闹得这么僵呢。”
钱谦益摇摇头。
不闹的这么僵,怎么保得住乌纱帽呢。
想着想着,钱谦益觉得还是不保险。
不行,最好还是进宫一趟。
当着皇帝的面,悄悄告上他们一状,如此即顺势表明了态度,又顺带着表现了忠心,这不是两全其美吗。钱谦益心里一乐,面色却露出凝重之色,起身道:“不行,兹事体大,吾不能坐看他们胡来,去将官服取来,我即刻进宫,向皇上奏明此事。”
“这…”柳如是看了眼门外,说道:“这个时候,宫门怕是都下钥了,皇上估计不会见你。”
钱谦益一脸正气道:“今日哪怕就是擅闯宫禁,我也要见到皇上。”
柳如是眼中闪烁起崇拜的光芒,她至钱谦益身前,而后后退几步,欠身作福道:“相公真乃正臣楷模。”
钱谦益快步上前,搀扶起小自己将近四十岁的爱妻,接着表演道:“唉,不过忠于臣道罢了,快去取官服吧。”x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