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笑了笑,先出言对高侃的行为表示肯定。“只是……”
没等高侃表示谦虚,语音一转,他快速补充,“只是,如果这份旧账,已经大到遮掩不住,翻与不翻,恐怕就由不得你喽。至于太师和其他几位辅政重臣,老夫记得,陛下是让他们辅佐太子,并未给他们越俎代庖的权力吧!”
“您,您老刚才还说,太子未必知道?”察觉元礼臣的话前后矛盾,高侃愣了愣,低声提醒。
“是啊,老夫刚才说过,太子未必知道得如老夫一样清楚。”元礼臣也不觉得尴尬,笑着将自己先前的话重说了一遍,重音清楚地落在最后半句话上。
这就是汉语的博大精深之处了,把重点落在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上,意思截然不同。至于到底哪部分当作重点更对,就需要高侃用自己的智慧去判断了。
顿时,高侃的脸色就愈发地难看。
作为一名武将,他不怕冲锋陷阵,更不怕直面敌人手中的长枪。然而,却害怕来自背后的冷箭。偏偏揣摩上意和左右逢源这两种本事,还都不是他所擅长。
“五百里加急啊,太子这样做,未必是心血来潮。”感激高侃数月来的真心相待,元礼臣笑了笑,再度柔声提醒。“按照大唐规矩,年末休沐。十二月二十日封印,三省六部只留数人当值。若无紧急之事,开印日为正月二十。而今天,才不过正月初八!”
“您老,您老是说,太子,太子是专门捡着过年休沐,才给末将下的敕谕!”高侃闻听,身体又是一僵,追问的话脱口而出。
从长安到受降城,五百里加急,至少得走三天。换句话说,监国太子李治,具体发出这份敕谕的日期,是正月初五甚至初四!
选择三省六部“封印”期间发敕谕,即便被辅政大臣们知道,监国太子也可以推说是事急从权,并非对辅政大臣们的不信任。而收到敕谕的人只要不太粗心,稍加琢磨,就会反推出信使出发的日期,知道这份敕谕哪怕没有中书门下省用印,也不能当作普通中旨对待。
“陛下素来有识人之明,从做秦王之时到生病之前,看人极少出错。”见高侃孺子可教,元礼臣又笑了笑,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神秘的表情,“而在那么多皇子里头,他却选择了看起来名声不怎么显赫,性子似乎还有些软弱的晋王殿下,你说奇怪不奇怪?”
心中的怀疑,瞬间变成了肯定。高侃的脸色变得铁青,呼吸声听起来变得好生沉重。
太子其实已经从自己的渠道,发现了李素立留下的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