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元礼臣根本来不及命令自己的亲兵出手阻拦。待他反应过来,一切为时已晚,乌纥的身体已经被捅成了筛子,而婆润也扔掉了刀,高高地举起了血淋淋的双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末将大仇得报,愿意跟大都护去长安城向天可汗当面领死!”
“你,你……”元礼臣手指婆润,气得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场的参军和亲兵们,一个个也傻了眼,扎煞着双手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有心围过去制服婆润,后者已经主动领死,围和不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而放婆润走,大唐朝廷的威仪何在?大都护李素立和副大都护元礼臣两人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大都护,你承诺要调停争端,乌纥才带着我们赶过来的!”正手足无措之际,梅录勒勒阔的声音,却从地面附近响了起来。“一路上,我等还被婆润派人反复拦截。您今天如果不能给乌纥一个公道,回纥十八部健儿百姓,怎么可能心服,呜呜,呜呜——”
他随身携带的袖箭和短刀,都已经被姜简搜出。此刻赤手空拳,自知反抗也没用,干脆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来人,给我把婆润绑了——”元礼臣听得眉头紧皱,立刻吩咐左右将婆润拿下。
还没等亲兵们采取行动,姜简的声音已经快速响起,“且慢,大都护,此乃血亲复仇,何罪之有?更何况,乌纥与车鼻可汗暗中勾结,背叛大唐,此等乱臣贼子,理应人人得而诛之!”
“嗯?”元礼臣今天好像没睡醒,听了姜简的话,立刻开始犹豫。
“副大都护,乌纥勾结车鼻可汗,乃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而大都护那边,一直在努力安抚车鼻可汗,试图令其迷途知返,如今,已经略见眉目!”先前受了贺鲁一片金叶子的那名参军,姓张,乃是李素立的心腹,见元礼臣可能被姜简的话语所“迷惑”,赶紧出言提醒。
“张参军,你连证据都没看过,怎么知道婆润说的,乃是一面之词?”姜简跟张参军在受降城里曾经打过交道,清楚此人是个什么德行,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着反问。
“不是一面之词,你们忙着杀乌纥做什么?拿出来,还怕元副大都护不能秉公而断不成?”张姓参军老谋深算,岂肯被姜简牵着鼻子走?将脸转向他,连珠箭般反驳,“杀了乌纥,死人不能开口说话,想怎么向他头上栽赃,还不是由着你们?”
说罢,根本不给姜简回应机会,他就迅速将身体转向了元礼臣,拱着手请求,“副大都护,请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