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礼盒忽然变得重逾千斤,姜简的心脏,也像灌了铅一般沉。
身体打了个踉跄,他缓缓弯腰,将带给大侠胡子曰的礼物放在了门口的地面上。随即,又站直了身体,缓缓地向后迈动双腿,一步步退出了大门之外。
胡子曰说得没错,谁都不是光杆一个。都有家人需要照顾,都有长辈需要养老送终。而跟自己前去漠北,肯定是九死一生!
心中忽然觉得好生委屈,鼻子里头也隐隐发酸。抬起手,姜简抹掉即将流出来的眼泪,转过身,逃一般远遁。
“子明,子明,等等我。等等我,你去哪?”骆履元快步追了上去,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无奈,“胡大叔病了,可胡大叔在江湖上还有很多朋友。等他喝了药,你请他帮忙找……”
“算了,胡大叔的朋友,也有家人和孩子。”瞬间意识到自己又把骆履元给忽略了,姜简停下脚步,带着几分歉意低声打断,“咱们昨天晚上,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小骆,我走了之后,多过来看看我姐姐,如果我家里头有什么事情你能帮上忙,就帮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杜大叔生病了,这节骨眼上,七哥肯定不能陪你去漠北。我去,让他负责照看蓉姐和红线。”骆履元想都不想,就毅然请缨。“我虽然年纪比你小,可骑马射箭的本事,未必比你差。咱俩一起去,互相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心中的委屈,迅速被一股暖流冲散。姜简抬起手,轻轻替骆履元掸去落在肩头的树剌子,“父母在,不远游,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你如果回不来,他们怎么办?”
骆履元脸上的毅然,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的,则是无奈和惆怅。
姜简是他的好朋友,好兄长,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姜简孤身一人前往漠北冒险。然而,对他给予厚望的父亲,善良却柔弱的母亲,却像两只无形的手臂,死死扯住了他的双脚。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漠北那么大,突厥别部逐水草而居,谁能确定,他们两个月之后在哪?
“放心,我改主意了。我这次只调查清楚我姐夫的真正死因,就立刻回来。轻易不会跟那边的人动手。你去了,也帮不上我什么。”将骆履元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姜简咧了下嘴,低声补充,“留下吧,如果你想帮我,最近这几天就多往我家跑几趟,帮我张罗一下姐夫的丧礼。我好能抽出时间来,准备一些出行需要的东西。”
“你,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你姐呢,她会准许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