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脑子里如遭雷击。
轰隆隆的重击,让她耳畔嗡鸣一片。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可她还是听见了,他说这辈子。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管她。
他用力扯开她的手。
这一次,将她彻底推离。
姜浅浑身冰凉。
不。
不是这样。
不要这样。
身体重重倒地的那刻,她哭喊着爬起来,泪水模糊着她的视线,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朝着兄长追出去,可陆清时没有再回头。
她跌跌撞撞跑出去,大哭着求他,向他认错,陆清时也没有为她停住脚步,甚至她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大门在她跟前被重重关上。
她脑袋被嗑在门框。
姜浅哭到失声。
多少绝望多少无力在这一刻悉数爆发,她拼了命的扭开门把,可就是怎么也扭不开,等门终于被她打开,电梯口早就空空荡荡。
陆清时已经走了。
姜浅疯了一样按着电梯的下行键,长长的发丝凌乱的散了她一身,她甚至是光着脚跑出来的,连鞋子都没有穿,等电梯从底楼上来,她快速进去。
她以为这样就能追上兄长。
她以为她再哭着求一求兄长,哪怕被兄长打一顿,或者一直跪在地上求他,兄长也许就会心软。
兄长怎么罚她她都可以承受,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不要她了,不管她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宁愿去死。
可等她跑到一楼,偌大的大堂一个人都没有,她赤着脚推开门出去,风吹乱她泪湿的长发,她看不到兄长的黑色宾利,只好一路朝着小区门口追,坚硬的石子硌着她的脚底,很快就破了皮,血肉模糊的疼,她一边哭一边追,最终还是被石头狠狠绊在了地上。
小区里绿树浓荫,夕阳淡淡的光影从枝丫繁茂的树缝间漏下来,像无形中温柔的手,抚慰着哭的伤心欲绝的女孩儿。
陆清时站在十六层安全通道的楼梯口,静立窗前,深邃的黑眸注视着楼底下的女孩儿,看着她一路跑,又看着她跌倒,看着她绝望的跪在地上哭然后又爬起来,白色石子路上拖出一道道浅淡的血痕。
他闭上眼睛。
喉结隐忍的滚动了好几下。
压不下喉咙口的腥甜。
胸腔里某些隐隐翻涌着的,危险的他从未正视也不愿承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