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起了元春,让她近前来,轻轻地拍了拍元春的手,细细打量,见其曲眉丰颊,肌肤赛雪,菱形红唇不染而朱,一头秀发堆云一般,十八岁的女子已经错过了女儿最好的年纪,在这宫里苦熬着,与她一般,也不由得生出罕见的怜悯之心了。
无他,前儿,杨皇后的嫂子进了宫,其兄长杨孝军随宁国侯贾琮出征,如今在其麾下任同知。
杨皇后自然也知道,周贵人的兄长周金奎被贾琮斩首祭旗,当日,周贵人得知此事,跑去临敬殿前跪哭,泰启帝非但没为周贵人撑腰,还将其贬入冷宫,贬为常在。
只能说,眼下宁国侯圣眷至渥,谁也不能掠其锋芒。
而自家兄长的命还握在宁国侯的手里,杨后虽不怕宁国侯如杀鸡斩兔一样将兄长杀了,她兄长为人与周贵人家还是不同,但杨后不必防备,却不得不巴结。
“你家里既然把你送进宫来,必也有些意思,我们女儿家的命运是不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的。”
杨后轻叹了一声,“你看这几年,皇上一心国事,想做个千古名君,本宫为后,虽不贤德,却也不能拖其后腿,为皇上选妃之事,竟也耽搁了下来。待来日,寻着了机会,本宫为你争取一二。不过,这件事,伱得想清楚。”
元春跪在地上,心里头矛盾极了,若为她自己,她何尝愿意在这深宫之中苦熬着,将来得一儿半女,自是与那大位隔了十万八千里远,纵将来,孩儿能够封王,她也依然一辈子不能出这宫门。
只是,正如皇后所说,女儿家的命运,何曾掌握在自己手里过?
家里也曾给她带过信,其中急迫之意,她又何尝不知?
宝玉的将来说不得还指着她这里,那是她一手抚养过的弟弟,这些年在宫里,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既怕他读书太刻苦累着了身子,又怕家里老祖宗和母亲太过宠溺,将他耽误了。
杨后将元春脸上的挣扎之意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幽幽一叹,宫里这么多年,元春的性格还是一点儿没变,毫无出人头地争锋之心,尚怀孝母爱弟家族之情,她并不知,当家族将其送往宫中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贾家的女儿,只成了一件工具罢了。
杨后心中倒是生了悲悯之情,不吝点拨道,“傻姑娘,你兄弟乃是宁国侯,如今圣眷正浓,若果然一心想要服侍皇上,皇上必然不会亏待你,也正因此,你若是想要出宫,本宫看在宁国侯为国操劳的份上,也会放你出宫,究竟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回本宫的话。”
皇后两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