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他如今满把白须,朝中局势如此,唯有身在其中方能够体会艰难。
“时政到了今日,宗室骄恣,庶官瘝旷,吏治因循,边备未修,财用大亏,眼下边关将有战事,若不能一举而灭之,将来疥癣之疾必将酿成大患……”
颜惟庸抬手止住了章启林,“盐政之事,你才说可惜时机错过了,眼下要紧的不是时机错过,而是并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治大国如烹小鲜’,可做事的人,总是要着眼于大处。”
章启林瞪大了眼睛,眼里也渐渐地冒出些光来,他以为座师是要大刀阔斧地做些事了,谁知颜惟庸却道,“今日不说这些,也远没有到时候。”
章启林不解,拱手问道,“请老师指教,不知何时是好时机。”
“等你什么时候悟出了何时是好时机,何时时机就能到来了!”颜惟庸是半点都不想谈这些了,他道,“听说,皇上又越过内阁下旨,为的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这个话题,倒是让章启林轻松了一些,他笑道,“老师这些日子为了太上皇陵寝的事奔波在外,才不知道实情。那孩子名叫贾琮,荣国公之孙,先是封了从九品的伴读,一手好字,学生也甚为惊艳。皇上看了岂能不爱,恰好太上皇明春圣寿节,皇上要献一副《道德经》绣屏为寿礼,总要有字样儿,恰好一眼看中了那孩子的字。”
“果真有那么好?”
“那孩子在写字一道上,怕是有非凡的天赋。他在东山苑时候的诗词,学生也看过,并不出彩,想必当时是抱了藏拙的心思。可这一次,学生亲眼看他写一手字……”
章启林的眼前再次出现那一手字,无限神往,“那字体,学生从未见过,却别有神秀,丰润端方。后也打听过了,那孩子在荣国公府是极不讨好的,生母是己巳年江宁府解元钟允执之女,当年闹出过一桩大事。”
这桩大事,当年身为内阁辅臣的颜惟庸自然是一清二楚,“说起来,钟允执与我也是同乡,两家也曾联姻,我是再也想不到,当年会发生这样的大事来。这么说,那孩子如今在南书房读书,由你教学?”
“是,是个聪颖非常,极有灵性的孩子。”
“如此年纪,诗书两佳,着实难得,可最要紧的还是品性。”
章启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颜惟庸,见他确实已经老迈,往日不曾留意,此时,灯光下,脸上显出老年斑来,皮肤松弛褶皱遍布,可一双眼睛里,依旧凝着光。
一大早,荣国公府的中门就打开了,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