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屋里的迎春等人朝贾政见礼后,便被李纨带着进了碧纱橱内,黛玉自然也跟着进去。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被凤姐领了出去,只留了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鸳鸯和贾政夫妇。
黛玉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李纨等人只知道是长房那边出了事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唯有黛玉,脑海里徘徊不去的是跪在雪地里单薄的身影和表兄满身倔强的气质。
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贾政在向贾母说着外头发生的事,事到如今,他只有息事宁人,道,“谁能想到,这孩子年岁虽小,却有急才,这份才思,比之当年子建,不遑多让。今日事虽多不光彩,可这孩子的才气算是扬名出去,于我贾氏一门,也是添色之举。”
贾母冷哼一声,“他说,要让他老子把他逐出贾家,你听听这话,开口闭口贾家,他可曾把自己当做这贾家人了?”
贾政醍醐灌顶,细想方才,还真是如此。
但又能如何?贾家于那孩子,也确乎没有什么恩情。
只是这话,贾政再耿直,也不可能说出来。
若是一个寻常孩子,又是庶出,将他抹杀在这府里,并非什么难事,但今天,那孩子用两首五言诗,扬名出去,又入了贵人的眼,便再有气,他们也不得不咽下去。
贾母也想到了,兀自气恼,一时又没有办法,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人换了那首诗去?”
贾政摇摇头,他一个员外郎,与那些真正的贵人们并没有什么交往,从哪里知道对方的身份去,单看那件黑狐皮的斗篷,江绸面料,才知道对方身份不凡。
“儿子还不知。”
这才是真正令人忌惮的地方。
贾母做姑娘的时候是侯府千金,进了荣国府后,从孙子媳妇做起,到如今自己也成了老封君,见过多少人,经过多少事!
一叶落而知秋至,贾母便知道,怕是不好惹的人,偏偏插手了这件事,就不止是他们一家之事了。
贾母冷哼一声,“传个太医,好生替那娼妇看病,可别熬不过今年冬去!”
她又问道,“是那个钟氏吧?”
“是!”贾政也明白,母亲问这句话的意思,“钟氏”可真是膈应在荣国府心头的一根刺,当年的凶险,一直到现在,都令他们心悸,想起来就后怕。
这可真是比吃了一坨屎还让人恶心啊!
屋子里,黛玉等人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乎,她方才从门前经过,只渺渺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