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本分之事,可贾赦身为父亲,不顾贾琮母子性命,生母病重不得医治,一日三餐无着落,看他此时衣衫单薄,跪在雪地里,不足四尺孩童,该是何等可怜。
“贾琮,你身为贾家子孙,也是跟着先生习过字,读过书的人,你当懂礼法。你姨娘乃是一个下人,你为了一个姨娘,跪在这里,诽谤你父亲,你讲的是哪门子孝顺?”贾政呵斥道。
贾琮等得就是这一刻,他今日此举,除了要为姨娘和自己谋一条生路,还要为将来做好打算。
今日,算是第一战了!
他昂起头来,先是朝贾政拜了一拜,“回叔父的话,侄儿自出生之日起,便是姨娘养活。侄儿虽为荣公之孙,国府血脉,仅得片瓦栖身,不曾费贾氏一线一粟,一丝一饭均是我姨娘做针线活换来的,想吃一碗蛋羹,拿二十钱去厨房都换不来。”
四下里起了唏嘘之声,若非亲耳所听,亲眼所见,真是万难想到。
驻留在这里看热闹的多是附近的人,多少人曾经看过荣府公子出门,前呼后拥;多少时候,一箩筐一箩筐地撒钱,可自己家里竟然还有苦成这样的子孙。
可见侯门公府多少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世人都喜欢八卦看热闹,也有不少人想起了几年前,府上大老爷强占举人家小姐的事儿,想到眼前这孩子,怕就是那桩事上来的,不由得议论声更高涨了。
贾政的脸上挂不住,这些事,他何尝不知,也曾私底下与兄长说过两次,无奈,无济于事。
可无论如何,不该闹到外头去。
“你也是大家里读书的孩子了,家里若有怠慢你之处,还有长辈们在,你也不直接报你长辈知晓,就这么闹到青天白日之下,是什么道理?“
一句话,把长辈们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贾琮已经开了口,“叔父的教导,侄儿不敢不听。侄儿确实读过几天书,也明白‘君叫臣死,不敢不死;父叫子亡,不敢不亡’。父亲留侄儿一命,侄儿已是感恩不尽。姨娘已经病了近半年了,无钱请医,无钱延药,侄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姨娘身亡。姨娘对侄儿的生养之恩,侄儿尚且未报,若是看着她去死,侄儿与禽兽何异?将来如何于世立足?”x33
贾政竟无言以对,他看到围观人眼中的不忍与赞赏,脸上红白交替,不知所措。
这番境况,也确实为难了贾政,他为人虽端方,却也足够迂腐,被七岁孩童驳得词穷,也难免恼羞成怒。
“梁上有双燕,翩翩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