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和这小将在客房内一夜安睡,一直到次日天明,雄鸡三唱二人才醒来。“大侄子,起来了,这可真是一场难得的好梦啊。”
小将埋怨道:“你倒是睡得安稳,可是苦了我的耳朵,此时尚且嗡嗡作响。”
两人刚说了两句话,就听门外哗楞咯嘣一声,一听就是有人过来开锁,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怠慢,一个箭步就冲到门旁。这门一开,牛皋抢先伸出大手,一把向门外抓去,正把昨日那小军捉在手中:“你这厮好大胆,竟敢将我二人锁在屋内!”
牛皋这一瞪眼,可把小军吓了一跳,可是转而一见牛皋问及原因,神色当即一定:“这位将军,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我家将军如今就在大堂之上,恭候您大驾,为您解释原委。”
牛皋见此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大堂叙话!”说着也不撒手,就这么拎着这小军来到大堂之上。
可是等牛皋迈步上堂,当即就傻眼了,只见大堂之上面朝公案跪着一人。这人将发髻打乱,一身罪衣罪裙,双臂被反绑在身后。这一身打扮,后背插上亡命牌,那是立时就能推出去斩首了。见此打扮,牛皋拎着小军的手不由得一松,将这小军扔在地上,自己则快走几步,围着堂上这人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口中不住的啧啧出声。
看罢多时,牛皋也不客气,迈步走到公案之后,抄起桌上的惊堂木向下一拍:“我来问你,你是何人啊?缘何跪在此地,那汜水关守将路金又在何处?”
堂上跪着的人,听闻此言急忙一甩披散的头发,露出本来面目。牛皋只见此人生的甚是清秀,真可说眉分八彩,面如团粉,只是面色颇为憔悴,眼眶周围微微发青,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牛皋看他,他也在看牛皋,看了许久才缓缓点点头道:“如此将军,不愧能闯营而出,四处催粮,想必你就是岳大帅麾下先锋牛皋吧,某家正是路金!”
牛皋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他承认也是一惊:“你就是路大人,那大人缘何不高坐大堂,反而要跪在堂下。”
路金苦笑一声道:“路某如今犯下大罪,自然应当跪在堂下听候发落。”
牛皋见此心说:“昨晚一桌小菜,一盏油灯,一壶粗茶,今日又来这么一出负荆请罪,这哪里是听候发落,这是给我眼苦肉计呢,我且陪他耍上一耍,看看他犯了什么大罪”。想到此牛皋笑道:“不知路大人身犯何罪啊?我观路大人应该是文士出身吧,想我大宋刑不上士大夫,大人不论犯何罪都不应该绳捆索绑啊。”x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