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应声跳了下去。他看见横卧在金坑里的两根“乌木”,遍体布满了拳头大小的窟窿,尤如卧龙身上的龙鳞,虽然还没有经过打推,也是显得乌亮光洁。这正是“乌木”的特征,它历经河水几百年、上千年的浸泡和砂石的冲刷,木材的外表就被磨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坑。圆坑越多、越大,就说明木材在水下埋藏得越深、时间越久,“乌木”的碳化程度就越高,材质也就越好。
在金坑下,李德宝见了那两根“乌木”,高兴得喜上眉梢。他蹲下身子,再仔细打量着这两根“乌木”:一根约莫两尺的“过心”(直径的意思),黑里透红,显然是根“香椿木”,正是做“寿木”的上等材料。另一根的过心略为小一些,比那根“香椿木”材质的“乌木”颜色也浅了许多,也不像其它的“乌木”那样黑,它与众不同地透出的是一种木本色。若不是亲眼看见它是才从地下逃出来,又眼见得它的外表有这么多的窟窿,根本不会相信这是一根“乌木”。李德宝惊喜若狂,眼下这根木头,就是名贵的“金丝楠木”材质的“乌木”呀!
李德宝父子俩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爬出金坑,想看看弟弟李德贵回去请的人到了没有。一股寒风吹来,把沙尘刮得漫天飞舞,李德宝禁不住地眯着眼睛。他身后那片芭茅丛也被吹得东倒西斜,藏在里面的那个魑魅般的身影,趁着这阵风起,蹑手蹑脚地弓起身子,向芭茅丛外边悄悄地溜去。可那身影还是一不小心,惊起了旁边一只避风的野鸭。
李德宝突然看见一只野鸭扑腾着笨重的身子,从坑口窜了过去。若在平时,凭着他的身手,顺手操起放在身边的“明火枪”,嘣出一团铁砂子,不把它打个正着才叫个怪!可是现在他为了眼前的两根“乌木”,不说是一只野鸭,就是一只野兔、一只野羊、一头野猪、甚至是一只香獐从他眼皮底下跑过去,他也不愿意开枪去惊动谢家人。
天色已经黄昏了,李德宝还不见弟弟带的人出现。他迎着“呼呼”的北风,站在金坑上面,不停地抬起头来,朝李家山方向望去,可是,仍然是啥子也看不见,听不见。
“爹,上头风大,这正也没有活路做了,您也下来歇一会儿吧!”儿子李崇奎在金坑下面,对父亲关心地喊道。
“你先在下头歇口气!”李德宝伸头望着下面,对儿子说道:“我还是在上头守着好一些,万一是谢家的人来了,我也好早点把他们打发走。”
李德宝真的有些累了。自从下河坝挖金坑到现在,他已经连续干了二十几天,昨天到今天又熬了一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