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他们翻过山,到了山下村子,前面不远就是贵阳城。
村子的居民都是苗人,见到承琪他们入村有些吃惊。说午间时分,已经过去了两拨人。这个村子背靠大山,地处偏僻,很少见过外人,一天之内来了十几个,不由警惕起来。
顾加笑对着一位年轻的苗人道:“这村内是否有客栈?”
那人摇头道:“没有。如果你们想住,我带你们去见族长。”他打量着他们,又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京城人士,但老家在贵阳。这是我家公子,家中老祖母病重,为了赶时间才翻山赶路。”
年轻人点头道:“跟我来吧。”
顾加笑对承琪说:“公子稍候,此事我去办。”随着年轻人朝村子里走去。
承琪他们在村口的石上坐下,望着身穿色彩艳丽服装的村民,收拾好农具牵着牛回家,想必家里的妻儿已经做好饭在等他们了吧。
一派和谐的田园景象。
承琪望着,嘴角略带笑意,下山途中他又吐过两次血,并没有很难受,见了刘珏他们留下的记号,得知所有人都安全通过,反而感觉轻松。
身边的罗军一直偷瞟着他,明明见他舞剑,招招凶狠凌厉,却连着吐血。如若不是天生有疾,就一定是受了内伤。罗军想,但什么样的人伤了他?为何要伤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他始终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他入宫才一年,王侯贵族中,除了皇上,只见过齐王。但无论是皇帝还是齐王,似乎都不及眼前这个人更精致。是的,他想起了精致这个词,就像他在宫中看到的两个花瓶,宋代的那个,绝对比元代的更精致。
这个玉诤公子,就像宋代的瓷器一样,细腻雅润,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里细细呵护。
满朝之中,他只听说平王府的琪三公子,长得风华绝代,但这个人已经和老平王一起故去。他记得离京前,高沐安对他们一干人道:“此去跟随公子,为朝廷干大事,绝对保密,若死,朝廷自会给各位家人抚恤,但你们本人得不到任何褒奖。”
他觉得被高沐安看上,是天大的荣耀,那是皇上对他的认可,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到了陕西见到玉诤,他更是觉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即使什么事都不做,都是一种享受,何况,他还单独陪他喝酒。
虽然公子说身体不好不能多喝,但仍陪他喝了好几杯。他没戴面具,罗军近距离地看清了他的眉眼。感觉他像宋瓷,就是那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