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举杯干了,自是一片阿谀之词。
时近中秋,便有人提议以“秋”“月”“酒”三字为韵赋诗,齐王点头称善,大家便各自沉吟,在腹中咬文嚼字起来。
陈子清望着齐王身边的空座位默默喝酒,如果承琪在,他今天会做什么?喝酒、赋诗?还有呢?他会看齐王哪些方面?他记得承琪说他看到的和别人不同,你陈子清有双不一般的眼睛,那么,今天我这双眼睛能看到什么?
齐王平静的表情下,透着隐隐的不安。他的眼睛时不时地往门口瞟,门口站的是齐王府的小厮波波,陈子清一瞥之下,看到他也正探头往房间里张望。
他的眼睛与齐王的眼睛对上,波波点了点头,齐王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陈子清见状,也起身跟了出去。
齐王的身影闪进了另一个包间,波波见陈子清出来,满脸警惕地望着他,他假装去茅房,漫不经心地走过包间前,竖起耳朵全力听,却未听到有任何动静。
走下楼,见到彭掌柜正站在柜台前吩咐小二招呼客人,他踱步过去,假装不经意地问:“彭掌柜,今个齐王在你这里可是花大钱了,开了几个包间啊?”
彭掌柜一见陈子清,立马笑道:“陈大学士,你现在跟着皇上,可见得忙,好久没来了。”
陈子清道:“可不是,琐碎的事多,今儿借齐王之福,得空忙里偷闲。”他抬头指了指二楼:“琪三公子的包间,现在齐王常用?”
“可不,齐王可是王爷。琪三嘛,只是个公子,何况人不在了。”
“彭掌柜真是,人走茶凉啊。”陈子清哼了一声。
“小人哪是这意思啊,小人是说,这包间自然给琪三用,只是现在他也用不上了不是。”彭掌柜叹了口气,“可惜了啊,生意都受影响了。”
陈子清眼睛瞟着“在春山”包间的门,又和彭掌柜随意聊了几句,却仍未见齐王出来,不好多耽搁,只能慢慢上楼。
在席中坐了有一刻钟左右,陈子清见承瑀回到房间,坐下来用绢子擦拭额头,他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眼神里透出坚定,这在齐王身上很少见到,陈子清冲他举起酒杯,正巧齐王往他这里望来,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喝了口酒。
众人挨着座位一个个将自己的诗吟诵出来,陈子清也应和着吟了三首,却见齐王一直含笑点头,眼神却空而无物,全然心不在焉。
齐王是借这个诗会来见一个人,只是,他需要见谁,要用这么大的举动来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