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只是瞥了眼桌上的短刀,丝毫没有畏惧。
抽屉里和桌子下面乃至于腰间都有宋应星的特制火铳,怎么不比刀快么?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张献忠的儿子,就应该杀了你?”
李定国抬脸皱眉:“你们早就发现了?”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这么冷静?
高承轻笑一声,吩咐门外送茶以后,便伸手示意李定国坐下。
“如果我说是我对你早就有关注,以至于你参军以后我便发现了,你会怎么想?”
“不可能,你怎么会关注到我这样一个小角色?”
李定国拧眉摇头,这怎么可能?
自己参军时是真实的流民身份,怎么可能会获得关注?
殊不知,在几乎没有骑兵的南方,有这么一个极其擅长骑兵作战的人,又得知他从张献忠那里出逃的消息,高承很轻易便确定了他的身份。
“那你可以继续这样想,虽然我刚才说的确实是实话。”
高承摊开双手,“谈一谈吧,我想你应该也有很多事情想跟我说。”
李定国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你……您对天底下其他的义军,都是如何看待?您为何起兵?如何才能营造出江西如今的局势?怎么样……”
“一个一个回答。”
高承嘿嘿一笑,开口道:“先说第一个吧,对义军如何看待。
“至少是现在,至少是这片土地上,义军绝大多数,都和大明官府一样该死!”
李定国皱起眉头,不过没有出言反驳。
“义军和大明的恶虽然不同,却也造成了相同的后果。”
高承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地图扔在桌子上,“北方千里无鸡鸣万里无人烟全部都是大明?也不见得!x33
“从崇祯五年开始,闯王闯将八大王罗汝才神一魁他们一个个的,哪个不是肆意屠宰百姓如猪狗,奸淫民女如草木?
“不同之处,是大明的痛是皮肤之下的脓包,义军的痛是皮肉之上的鲜血淋漓!”
李定国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轻轻颔首。
“可是义军不如此,难道就对了吗?”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个对错么?对错之中还有对错,你又知道不知道?
“大明很烂,义军也很烂,百姓则成了二者互相对抗之下脚踩的那些淤泥碎石,谁能好过?
“这种时候,哪有什么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