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咖啡店门口的大樟树下和这块油皮战斗了五秒钟,放弃。有个无家可归的人见他一直站着,从斜对面走了过来,披着的破毯子像超人的披风鼓足了气势。
“playchess?”
赵佑宁一愣,笑着摇摇头。带着俄罗斯口音的流浪汉看了看刻着棋盘的水泥“棋桌”,遗憾地吸了吸鼻涕,拎着手里的棋走远了,看上去似乎是在这里摆棋摊赚钱的人之一,佑宁听说过,一美金一盘,说赌也算不上。
“hi”佑宁喊了一嗓子。
流浪汉迅速跑了回来。
输了三美金后,赵佑宁一个人沿着查尔斯河走了许久。远远看回去,andersonmemorialbridge的三个拱形桥洞内有暖黄的光,在河面上铺了一层碎金,颇有东方风韵。
赵佑宁现在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没多么冤大头。林小姐在他面前除了冒充m大的学生以外,并没有其他人背后说得那么不堪,只是错过当时那一秒后似乎就没有了为她辩护的必要,就像没有必要特意声明他不是冲头一样。承认是最好的终结。
他答应谈恋爱试试是十一月初的事,随后提出替她承担房租是因为觉得她为了还大学贷款课后去餐厅兼职很辛苦,对学业无益。但她会经常给他买咖啡,也会主动打扫公寓。他圣诞节送给她一套市场营销方面的书籍做礼物,她送给他一根皮带,是什么牌子他没留意,她搬走的时候直接拿走了。
他完全没有怀疑过她的学历,一方面在异国他乡遇到说中文的人不免会自动产生亲切感,另一方面她的求租让他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即便现在回溯,佑宁也找不出多少自相矛盾的地方。林小姐自述是台湾来的新移民,父亲开中餐厅失败后酗酒,持续家暴她母亲以及她和她的两个姐姐,骂得最多的是她母亲生不出儿子,害得他绝后。他还嫖妓,把三个女儿的学费全部花在了身上。她靠贷款读大学,之所以要在剑桥镇找住宿是因为她父亲每次都能找到她并抢走她身上所有的钱,而他住的公寓楼下有严格把守的保安,非住户根本进不来。这套公寓的小房间其实是个储物间,六个平方米不到,只能放一张单人床一张小书桌,但是两百美金的月租在剑桥镇几乎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了。原来的租客alex要去纽约闯荡,佑宁本不想再分租出去,但林淑芬笑中带泪泪中带笑的神情打动了他,令他想起姆妈离开康家桥弄时摸着钢琴的表情,好像她并不确定那唯一的出路是不是真正的出路。如果那也是演的,赵佑宁认为她应该去好莱坞做一个女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