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响起。
江千树重新坐回床边,伸手轻抬起她下巴,让她扬起脸对着自己,又拿出一方帕子,一点点给她拭泪,低声解释道:
“你不知情时,我给予你帮助,你觉得是负担,是沉重的债,我想着让你轻松些,所以选择说出来。”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世界的很多运行规则,利益捆绑长出的关系,才是最牢靠的,我在你身上得到利益,你在我身上得到好处,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才如此牢固。”
“我知道你懂这个规则,以为你会很顺利接受。”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现在不想听……魏晓溪在心理咆哮,别开脸,却只尽量让自己的语声平静:x33
“我明白的,我很快就好,你要买滴水菩提吗?”
少女声音压抑,带着浓重的鼻音。
每一个字仿似锤子锤在人心上,发出闷响。
吧嗒吧嗒。
小巧的下巴滴滴答答落下不少水渍,滴在身前的披风上。
细腻的肌肤滑开,留下点湿痕在空荡荡的手指上。
江千树皱眉,捻了捻指尖,很想伸手将她脸转过来,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
这眼泪着实碍眼。
可强行将她扳过来,她好像会难堪。
说不定会哭的更凶。
要不还是走吧?
眼不见为净。
可是走了,她会哭的更凶吧?
以前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好多都是在他走后,放声大哭的。
所以,究竟要怎么办?
继续帮她擦眼泪?还是不擦坐在这儿干瞪眼?
走还是留?
江千树很烦躁,想抓碎手中的帕子。
忽然,他想起一个场景。
大嫂每次哭,大哥把她按在怀中,温言细语安慰一会子,大嫂很快就不哭了。
心念一动,江千树下意识就想抬手,又顿住。
他犹豫了。
她待会眼泪鼻涕蹭在自己身上,好像有点太脏了。
嗯,用清洁术可以弄干净,要不就直接换掉。
他又要伸手,还是顿住。
她是大姑娘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可她吸鼻子的声音很刺耳,披风上的水渍也很碍眼。
嗯,她是病人,我是大夫,治疗身体时更大尺度的事情都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