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换了别人就不会出岔子了?”程凉喝了口茶,“哀家记得,林当然、严仲平他们四位府正的考功可年年都是甲等啊。怎么,难道吏部判断官员贤良的标准,跟哀家有所不同?”
柳天明只觉得背上的汗毛唰的冒了起来,都说太后难对付,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他想了想,跪下去:“林当然他们善于掩饰,考功司被他们蒙蔽,杨大人已经处罚过当年去考功的人了。但以新科状元为府正之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既不合人情也不合礼制,若是太后一意孤行,只怕天下人都要不服!”
他梗着脖子做好了谏言的准备,然后程凉只是淡淡看了看他,居然就那么轻易的从善如流了:“好吧,那就算了。哀家就是说说而已。”
柳天明:“……”合着您涮我玩呢?
“状元点府正不合例,做个州牧应该还可以吧。”程凉和蔼的笑了笑,“那就让陆状元去做宁州牧吧。年轻人嘛,呆在翰林院养老可不是什么好风气,哀家以为他们都该去地方做实事,这样才能快速成为国之栋梁——柳大人,你不会这也要反对吧。”
柳天明差点被一嗓子眼的话给憋死,他当然是要反对啊。宁州也是个富庶的好地方,谁愿意拱手让给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小子。
可现在这话架得,好像他反对就是阻止这些人成为国之栋梁一样。
而且他刚刚才拒绝了太后,要是再接着拒绝,会不会把人惹恼了,两败俱伤,状元做不了宁州牧,他选的人也甭想做余临府正。
钱都收了,到时候解释起来还挺麻烦。
柳天明想了想,干脆把皮球丢给了许墨林:“按例状元公就该入翰林院,若是想要任官,也该留在长安进六部,外放州牧的……丞相,你可记得有先例?”
许墨林从册子上抬起目光,冷漠的盯着柳天明:“你有宁州牧的合适人选吗?”
柳天明点头:“虽然还未着手,但江南多才子良吏,想来适合的人会很多,臣……”
许墨林没等他说完,忽然起身大步走到了程凉面前:“臣以为,任官重在适合,而不是先例。臣便是从地方官做起的,深知地方事务繁杂多变,无论是谁去任宁州牧和余临道府正,都不可能绝对保证不出问题。既然如此,试一试也无妨。”
呀!
程凉很惊讶,许墨林这犟老拐竟然这么旗帜鲜明的在帮自己说话,自己也没刻意攻略过他啊!
这货是吃错什么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