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披头散发的人冲到溪边,弯腰便去拉扯地上两个猪笼:“他们并非疟鬼,你们莫要闯大祸!”
这人口中喊着,刚才弯腰拽住猪笼,便被那黑衣红裙的高壮随从从后架住两只手臂。
黑衣红群的汉子显然没留手,一使劲拧得那人哎哟直叫唤。
痛极了一仰头,头发后的脸露了出来。
硕大鼻孔尖尖嘴,额头鼓着连个小角似的包。
赵鲤不太能记得住人,但这样有特色的,她印象很深。
这人正是柴珣寻到并带去回龙观中的高人——后头装死开溜那个方士。
这阔鼻方士被扭住胳膊,疼得龇牙咧嘴,脸更是丑得没法看。
领着这群山民聚在溪边的领头人走过来。
他个子不高,身上叮叮当当又是铃铛又是小皮鼓,手里握着面敲得坑坑洼洼的铜镜子。
脸上带着的黄金四目熊皮面具,谓之皮倛。
走路神态十分怪异,有种平静的狂怪感。
见这人来,被随从挟制的阔鼻方士明显一怂。
他向后缩,口中还道:“你这狂夫,还不、还不浪子回头?”
“要等巡夜司来人,你才晓得怕吗?”
先前还好,这怕字出口,带着熊皮倛的人登时一颤。
却不是怕的,而是这跳傩的狂夫发了癫狂病。
《周礼·夏官》中曾提到,跳傩禳鬼时,由四个表现极度狂躁乖张的人领导。
这种人在修禳仪式中表现癫狂暴力,因此被称为狂夫。
这狂夫平日或平静呆滞,但跳傩时便变了个人,极度狂躁如疯狗。
赵鲤没想到,余无这地界竟然还有狂夫这种老掉牙的玩意。
不过她已一抖缰绳,催马奔跑起来,并顺手摘下了腰间佩刀。
果不其然,这狂夫浑身夸张一抖。
随后哇哇怪叫,冲阔鼻方士高高举起铜镜。
显然,对待有分歧的人,他不想费口舌,只想以拳脚告诉对方他到底怕还是不怕。
雕花铜镜边角锋利,砸下时带着风声。阔鼻方士见状,下三烂提脚踹那狂夫的裆。
但一脚踢去,像是踢在了一扎厚牛皮上,反倒自己差点崴了脚。
眼见镜子砸下,阔鼻方士心中呜呼一声,用最后的时间与这世界道了个别。
然,就在他认命等死时,忽听得一声骏马长嘶。
碗口大的马蹄顿在溪边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