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上确实如此。
但沈晏并不想跟他们讲道理。
沈晏一掀眼皮,道:“堂下躺着的是我大景的成阳郡主。”
“还有重伤的康王世子。”
“都是我大景皇族宗室,陛下的侄儿侄女。”
“此次祸事,非同小可。”
他冷笑两声:“灾祸已酿成,尔等想说什么毫无关系?晚了些。”
听沈晏清楚说出地上受害人的身份,朝鲜方诸人顿时脸色一白。
源雅信一愣之后,则有些生怒。
这姓沈的狗官,生得人模狗样莫不是要甩锅?
“招祸的并非我方,事后我这护卫还曾好意提醒。”
源雅信话未说完,已被沈晏打断:“与其花言巧语辩解,不如想想如何给陛下一个交代吧。”
“若二位商量不出个办法,此仇大景必报。”
赵鲤立在帷帐后,正好看见源雅信脸上那瞬间流露出的憋屈与冤枉。
倭人被欺负,她方才郁郁的心情突然像被舒适凉风吹散,感觉世界都亮了起来。
她唇角扬起一半,一直沉默跟在源雅信身侧的随从,突然扭头朝这边看来。
高眉骨,深眼窝,络腮胡,灰白头发浪人一般束成马尾。
一双深邃的深绿色眼,爪痕似的伤疤横贯全脸。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赵鲤都能感觉到那西洋人锐利的眼神。
赵鲤冷哼一声,猛掀开面前的纱帘,一点不怂地与那西洋人对视。
他们二人对峙之态太突然,现场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
待看清出来的是赵鲤,沈晏站起闪身挡在她面前。
手中瓷盏猛然掷出,源雅信下意识举扇挡,举到半道又强行停下。
任那瓷盏在他额头迸开,碎瓷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