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詹回来,接过赵家灭门诡案的卷宗,赵鲤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本以为自己能尽量平和面对这个沈晏,可事实是,眼睛总不自觉朝他身上飘。
赵鲤想念家,想念她的恋人。
翻开手中卷宗她未曾留意,沈晏也偷偷松了口气。
赵鲤垂眸在灯下看,印入眼帘的是一叠仵作验尸的尸格。
赵淮,男,尸身端坐于家中饭厅。
林娇娘,女,尸身端坐于家中饭厅。
赵开阳,男,……
如寻常人家一般围坐桌边,赵淮和林娇娘尸体上还带着笑。
想来当时场面应当是有些温馨的——要不是三人腹腔脏腑都被掏空,五脏六腑全下水摆在饭桌碗盘中的话。
翻到赵瑶光的验尸格时,赵鲤微微挑了挑眉。
赵瑶光裸死在后院马棚,白花花的躯体埋在了马粪堆里,很久以后才被发现。
诡物无心,只有常人难以理解认同的执念。
被娘亲杖打磋磨而死的‘赵鲤’,执念如偏执的孩童。
它想一家团聚,想让天上瑶光坠入尘埃。m.bīQikμ.ИěΤ
还有赵府下人,尸体都像玩具一般摆放各处,便是玩宠都不例外。
赵家上下鸡犬不留。
看完尸格,赵鲤已经可以确认,市井传言不错,确是赵家阿鲤化作诡物。
验尸尸格后,便是五城兵马司与靖宁卫联合的现场勘验。
作此勘验的人字迹晃动,便是相隔十一年赵鲤也能感觉到此记录人当时心中的慌乱和动摇。
耳边突传来沈晏的声音:“赵家灭门是盛京中第一桩诡案。”
“那时我们尚不知诡事规则。”
“直到三年后,方才发现诡物了却心中执念便会消失。”
说到此时,沈晏眸子仿佛冻结的湖水,冰下翻涌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似遗憾似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