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细微的撞击声,环绕四周。
与送瘟神的神轿一路热闹相比,赵鲤所在的这个偏僻角落,显见要冷清很多。
略带着藻类腥味的水汽,足下木板被江水浸泡的朽烂气味,家禽独有的骚味以及苦修士面前火盆中传出的阵阵植物与熏香焚烧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在阳光消失后,这些气味中,还出现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味道。
像是沉疴难起的老人身上气味。
不能以香臭定论,传进鼻腔,便能让生物感觉到无比的反感和畏惧。
这股味道游荡在四周,忽左忽右。
并不靠近也不离去。
躺在金红绸缎里的威廉骑士,原本应该生着一双冷酷的灰蓝色眼睛。
现在瞳孔扩散,虹膜变成了浑浊颜色。
他整个人都在以可怕的速度融化。
太阳下山前,右腮尚且完好。
太阳下山后,方才半个时辰不到,便两腮都烂得只有一丁点肉丝牵着下巴。
他乌紫色的舌头蛇一般弹动,想要发出些音节。
一旁的苦修士,紧紧握着他发黑的手,诵念祷词的声音越发的大。
试图帮助他恢复些神志,对抗异国邪神的蛊惑和召唤。
赵鲤行事就简单粗暴得多,寻来一根处理过给狗磨牙的羊喉管,插管一样捅进了威廉骑士的喉咙深处。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硬质的羊喉管,扩张威廉骑士喉咙同时,死死压着他的舌头。
让他绝对没有机会,说出任何一句同意交换的话。
赵鲤手法粗暴。
过程中,苦修士数次不忍别开头。
但他没有说话。
四海会馆雷德明等人,还在监视之中。
苦修士知道,从眼前这少女的表现来看,她拥有比教廷惩教处的审判官更冷硬的心肠,会毫不犹豫下达屠杀的命令。
且,是他们将麻烦带到了大景这个陌生的国度,他们便富有责任。
苦修士垂下羊毛毡般腻着油污的头。
赵鲤对他的表现也很满意。
用一根麻绳紧紧勒在威廉骑士口中,固定住那根羊喉管。
她手上的鹿皮手套,已经沾满了黑色粘液和血。
将手套扔进一侧的火盆,赵鲤拾起酒壶以酒冲淋手掌。
码头边摆放着两排鸡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