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中,江家大郎便将父亲护在身后。
他年纪不大,但很聪明,已然意识到问题不对劲。
光线昏暗的屋中,门前,床边都有身形高壮的汉子警戒。
江家大郎年纪小,见识有限,甚至没怎么出过盛茂坊。
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在这屋子里的人,和外边的漕帮打手、喇唬混子非常不同。
立在窗边警戒的消瘦男人,偶尔望来的眼神,像匹机敏而无情的狼。
相比起江家大郎不太成熟的警觉,他的父亲江老三却老练许多。
他扑通跪下,膝盖和地面铺设的石砖碰撞出咚的一声。
“各位大爷有什么要问的,小人定知无不言。”
“只求各位放我儿,我儿年幼什么也不知道。”
江老三这样的码头力工,生活在底层,最是熟悉这个世界的残酷规矩。
漕帮在水宛横行多年,吞吃了全部漕运和码头货运。
方才那群汉子,显见是拿他们父子做筏子,朝漕帮动手。
漕帮这样的庞然大物,敢于挑战的,要么强大要么傻。
眼前的这些人,应当是第一种。
这些斗争中,总会牵连上一两无辜人。
江老三自认命不好,却还是想竭力保住长子。
父子俩的情况,坐在桌后的赵鲤看得一清二楚。
赵鲤笑了一声答道:“不必担心,你们父子绝无生命危险。”
“来人,看茶!”
赵鲤涂黄了脸,眼角鼻子都做过手脚,瞧着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半大男孩。
但声音一出,便遮掩不住。
看她们这神神秘秘搞大事的架势,江家父子哪敢起来。
还是郑连上前,一边拽了一只胳膊,将两人提到桌边坐下。
“时间紧急,长话短说。”
赵鲤亲手倒了茶,推到两人面前。
江老三依旧是那般谨小慎微的模样,半边屁股挨着凳子:“姑……小公子您尽管问。”
赵鲤看了一眼郑连,示意他取无常簿记录。
开口道:“那些漕帮之人为何会和你们起冲突?只为了念书之事?”
“尤其那个叫做老幺的三寸钉,可是与你们有什么恩怨冲突?”
冲突刚起时,赵鲤看得很清楚。
就是这个老幺发现了江家父子,并且第一个上去找茬。
其余漕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