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脚下一沉。
不知何时,外边的雨水灌进屋中。
在地面形成了一摊水迹。
郑连不慎踩了半个脚掌在这摊水里。
脚似坠了千斤的铁坨子。
一阵寒气,冲脚心直灌颅顶。
郑连垂头去看。
便见在那摊水里,一个面色青白的老婆子正抱着他的腿。
那沉入水中的老婆子,胸前依旧挂着沉甸甸的江米打糕。
就像当初坠住张阿生一样,现在的她死死的坠住郑连的脚。
郑连低头,和她撞了个对眼。
她皮子都被水泡得浮囊发胀,一双没有眼仁的眼睛翻着。
一咧嘴,露出一个笑来:“何故阻我?”
她一边反问,一边伸手。
一双弯曲惨白的手,从地面浅浅一层积水中探出。
这湿漉漉的手,拽住郑连的腿便往上爬。
刺骨的寒意,把郑连冻僵在地。
纵是憋得额角青筋暴涨,他也挪不动一步。
这时,被郑连剁掉了脑袋的那东西,竟然动了起来。
地上的头颅轻轻动了一下,开口道:“我来拿东西了。”
那佝偻丐婆似的无头身体,一步一步向着宋喜和哭泣的孩子走去。
郑连心中焦急,奈何被积水中的老婆子坠住脚步,像是落进极寒的冰窖。
连鬓边都积起了一层白色寒霜。
郑连浑身肌肉都在抖,身不由己的死死咬着牙关。
想要操控握刀的手臂动起来。
眼见那无头身躯将靠近宋喜。
而积水中的老婆子,半个身子爬了出来,探手伸向郑连的腰带。
众人皆绝望之时。
空气忽然又骤降几分。
便是呼出的都是白气。
郑连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道“借阳否?”
那声音极近,郑连恍惚了一瞬。
不待他回应,只见他怀中梁生的寄魂灯幽幽然亮起一点绿芒。
一张半透明的脸,暂且称之为脸的东西,贴近了郑连。
烟雾一般从郑连的口鼻钻入。
郑连忽的垂头,站立不动。
再抬头,脸色苍白似鬼。
眼皮微颤,倏然张开。
一双没有黑色瞳仁的眼睛,望向积水中,坠着他腿脚的老妇人。
“何故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