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道:“我们可以替你治疗,虽说外表不能再恢复,可却能活着。”
只是撕开粘连的喉咙须得废些力气。
阿白也要一直漦身受点累。
沈晏看着躺在塌上的谢家老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死。”
“如何抉择,皆由你。”
床榻上已经面目全非的人望着天花板,许久没有反应。
就在沈晏再要问时。
床上那人呜呜两声,摇了摇头。
活着太苦,这人间太苦。
他只想得个解脱。
以后再不来了。
并不是谁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都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沈晏也不是那种灌鸡汤劝活的人。
有些苦痛只有亲身受过的人才知道。
他微微颔首,轻轻抚了掌中纸人的脑袋:“可!”
随后,他又扭头看向门外,唤道:“二位,拜托了!”
门外传来响动。
清崖县袁仵作父子,神色莫名捧着托盘进来。
清泉村事件,让科研精神爆表的老袁头死皮烂脸托雷严关系跟上了船。
不放心他七老八十还到处跑得老爹,袁仵作也请了假跟来。
现在两人手中捧着托盘。
一人手中是剪子小刀和针线。
一人手中,是稻谷熬的米粥和一根二指粗的竹管。
沈晏看向塌上的谢家少年:“让你最后得一顿饱食。”
“然后上路吧!”
说完,他侧身让开位置。
袁仵作父子并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但床榻上的可怜人,可以让任何人生出悲悯。
两人协作,在谢家老二胃部,划拉开一个口子,塞进竹筒。
在阿白漦身的情况下,谢家少年并未遭受过多的痛苦。
微微热的米粥,通过竹筒灌进瘪了一个月的胃囊。
温暖,又沉甸甸。
谢家少年感受着一碗米粥的饱足。
两颗泪水从眼角滑落。
“阿白,回。”
沈晏伸手,招呼了一声。
阿白顺着他的指尖爬回。
离身的瞬间,谢家少年满足的叹息一声,最终头歪向一边,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