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辇就在太庙外头候着,可是太庙里到太庙门口这一段路……
梁九功后背都是汗。
康熙看着梁九功的荷包道:“将橘子糖给朕两颗。” 他眼下体虚,跟前几日的斋戒有关系。
梁九功应着,忙从荷包里掏出两块糯米纸包着的橘子糖。
康熙接过来,含在嘴里,站了半盏茶的功夫,缓过精神来,才推开梁九功跟魏珠的搀扶,出了太庙。
一年到头,需要他亲自参加的祭礼太多了。
祭礼时的繁琐且不说,只祭礼之前的斋戒,就很熬人。
康熙脸上紧绷着,上了步辇。
等回了乾清宫西暖阁,他就传了太医。
风邪入体,脾胃失和。
太医开了驱寒怯湿的方子。
等到太医下去,康熙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手指尖刺麻,这是斋宫湿冷引发的痹症。
康熙叹了口气。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如果是早些年,有太子在,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会直接叫太子主祭。
可是眼下,他不想让太子主祭。
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的舅舅没有革爵之前勾连火器营官兵;索额图没有问罪之前,也在上三旗侍卫与护军中安插了人手……….
早先康熙觉得不是太子的错,都是旁人离间他们父子之情;眼下,他有些保不准了。
以史为鉴,不是哪个帝王都能平安终老。
康熙也很矛盾。
他不想将太子想的太坏,可是却也无法将太子想的太好……
宫里的消息,传播的快;可是御前的消息,说遮掩也会遮的严严实实。
康熙在太庙几乎昏厥的消息,宫外无人得知。
不过康熙下午的时候,召见了大学士马齐跟礼部尚书席哈纳与太常寺卿张廷瓒。
他没有瞒着自己的的症状,说了一遍,而后道:“祀典关系重大,朕恐精力偶有不周,日后祭礼登降起立,可否有删改之处,尔等合议了禀来……”
这三人恭敬听着,神色都带了凝重。
既是圣驾不虞,那不是当好好休养么?
皇上今年四十九了,有了春秋,肯定不会像年轻时那样体力充沛。
大祭累人,也是寻常。
调整祭礼过程这是什么应对方式?
三人各有思量,面上却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