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恼自己冲动露出把柄,也恼这位爷不会见好就收。
“素娆。”
言韫开口,却是连名带姓的唤她,这样称呼很失礼节,但这是素娆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是她看到昭雪圣旨,怒极失言,他为劝诫,再就是眼下。
素娆缓缓敛去了笑意,“怎么了?”
言韫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眸光温沉:“觉得太难过时别硬撑着,偶尔软弱,没关系的。”
“你在安慰我?”
素娆惊讶看他,言韫点头,“是!”
她不禁失笑,提醒道:“言世子,这种时候如果你不冷着脸那就更好了,我没什么好安慰的,你没听外人议论吗?说我死了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闲言碎语,不必理会。”
言韫看了眼她泛白的唇,似是觉得这八個字过于苍白,又轻声道:“人真正伤心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m.bīQikμ.ИěΤ
他说这话时,眼神空泛而迷离,带着股萧索之味。
那样的悲凉突然触动了素娆心中的柔软,让她不得不侧目正视眼前这位金尊玉贵的世子爷。
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痛楚绝望,才最灼人心。
所以,这是他不让人近身的原因吗?
素娆思绪飘忽,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下来,忍不住苦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什么?”
“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没有多言,他们这番对话已然逾越了从属的范畴,有些危险,看来以后还是要留心界限。
这位爷实在如明珠烈日般耀眼,离得太近难免会被灼伤。
“你好生休息会吃些东西,入夜后还有正事要办。”言韫看得出她尚有疑虑,见她不说也就没有多问,撂下这番话转身走了出去。
素娆目送着他背影消失,长舒了口气。
缓缓抬起手来,那双手肤白如脂,在烛光的照耀蒙上一层暖色的光晕,瞧着秀美纤细,碧玉无瑕。
可就是这双手。
持刀柄利刃而过,眨眼间收割人命,温热的血液溅在肌肤上,有些黏腻,还有些滚烫逼人。
榻边的木架搁着盛了清水的铜盆。
她走过去,将手伸入水里,水色清澈,映得她手指越发葱白精巧,“洗干净就好了。”
她低喃一声,开始搓洗。
用了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