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知道他是骗人。
因为他眼底和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处心积虑”和“别有用心”的意思。
程越生压根就不介意让她知道他的用意。
她能明白最好。
就像最初的最初,即使要用些手段,他也一直都是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打算盘——几乎明摆着告诉她,他想要什么,他要怎么做。
毫无意外地,最后他得到了,也做得到。
或许对他来讲,这种明牌后还能赢的博弈,更有成就感。
顾迎清深吸着气,胸膛起伏不定,还扯出个笑,带着防御性,压抑着真实绪暴露。
她没有讲话,因为兖兖就站在不远处偷眼瞅着他俩。
“别一次性喝太多,饮料太冰。”顾迎清趁机躲开程越生,上前拿过小孩手里的橙汁。
这似曾相识的情形和话语,将顾迎清的记忆地拉回了上一个冬天某个夜里。
一场关上门的简单宴客礼,她像个陪衬,接受着所有不怀好意的打量。
顾迎清短暂地走神,沉浸在过去,眨眼回到现实,兖兖已经跑开,脱了袜子跑到床上开始蹦床。HTtρs://Μ.Ъīqiκυ.ΠEt
一边跳一边嘻嘻哈哈说:“这床真软呀!”
这楼里就他们仨,也不怕动静影响到别人,程越生没理会,随了他去。
顾迎清说:“时间不早了,你该洗澡睡觉了。”
兖兖把自己抛进柔软的鹅绒被里,翘起脚说:“爸爸,可以帮我放水洗澡吗?”
程越生瞧了瞧立在起居室,有点不知如何自处的顾迎清,挡住儿子的视线,眼神落下,低声打趣她:“怎么跟客人一样拘谨?”
“我的确是客人。”
不打算认孩子,对于小孩来说,她就是进入他们父子领地客人。
以前在赵家从来都是身份模糊,处境尴尬,这种情况下,她早已习惯让自己游离在人群之外。
程越生定眼望她,想伸手碰她,被顾迎清躲开,她微恼,瞪他一眼,眼神又指了下程之兖的方向。
程越生撩了下唇,将手机放在一边,转身进浴室,去给儿子调热水。
兖兖已经能独立洗澡,程越生在的时候偶尔会帮他洗。
小孩脱冬天的衣服有些费劲,顾迎清帮他脱掉,再套上儿童浴袍,他自己进了浴室。
程越生在里面帮他洗,父子俩不知道在低声叽里呱啦说什么,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