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的画面，也不再是模糊的，而是清晰无比。

她看到了小时候的嬴肆，她还在喊他小哥哥。

他长得好看，他笑起来很迷人，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暖暖的温柔，一点都看不出来，他骨子里的残忍跟阴狠毒辣。

她看到了被困在实验室里的哥哥姐姐们，他们被一次次惨无人道的实验，给折磨得遍体鳞伤，神色憔悴，身体虚弱。

可每次看到她，都会很开心的跟她说话，把偷偷藏起来的好吃的，拿给她吃。

直到那一天。

地动山摇的爆炸，熊熊燃烧的大火，吞没了整个实验室的大楼。

她噩梦中那些在大火里挣扎，惨叫，痛苦哀嚎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他们淡定从容的拉着手从大火里走了出来，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对着她宠溺的，温柔的笑。

大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跟她说：“小九，不要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替我们好好活下去。”

二姐宠溺的拭去她眼角的泪，哄着她：“都是当妈的大姑娘了，还哭鼻子呢，羞羞，不哭了哦！”

四哥轻轻地抱了抱她：“我家小九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更漂亮了。”

她想跟他们说话。

她想喊住他们，告诉他们不要走。

可是她只能站在原地，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她看着他们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们在大火前停住。

她看到他们回头对着她笑，对她说：“小九，告诉你五哥他们，叛徒已经死了，让他们不要再为了复仇活着，他们该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剩下的仇，我们自己报。”

然后。

她看到大哥扯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嬴肆。

她看到四哥一脚将他踹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里。

她看到他摔进了大火里，身形踉跄的爬了起来，目光还在看着她，带着解脱，带着释然，也带着温柔。

画面。

戛然而止。

梦境结束。

她怅然若失地睁开眼睛，轻轻抹去颊边冰冷的泪水，仰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星光漫天的天空，声音有些哑：“小毛球，几点了？”

小毛球没说话。

身边，倒是传来了一道微凉的声音，是丧尸王：“凌晨两点半，你再睡会儿，我在。”

宋余笑了：“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