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摇头,“瑾丫头在给奶奶守灵。长林太小,老人家离世怕冲撞小孩,她叫我抱着长林避一避。她没有回来,估计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吧。人家当时走,你说什么人家全家死绝你也先处理好端木馥的事。人家奶奶真死了,瑾儿回想起来什么感受。孩子”
“哦”傅景桁颀长的身体猛地一晃,摸了摸儿子的小脸,把儿子抱在怀里,“阿爹又把阿娘弄丢了阿爹坏坏一直希望你阿娘常在的”
长林把小脸儿在傅景桁的脸上磨蹭,说着:“坏阿爹。”
傅景桁看了看长条几,几上只留下文瑾还回来的封妾诏书,没有了小包袱,她的确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他看了看衣柜,还悬挂着几件她素净的衣物,和他的龙袍挂在一起的。
外面有宫人在禀报,“启禀君上,二日前瑾主儿离宫,她把宣武门宫道老宫墙上的涂鸦都抹掉了,奴才拦阻不住,特来请罪。”
“你说什么,瑾儿把涂鸦抹掉了?”
傅景桁不能置信自己听见的,他换上常服,在雨夜踱步来到宣武门后的宫道,他缓步走入避风亭。
那斑驳的宫墙上刷了一层新灰,关于儿时美好记忆的涂鸦画都被新灰覆盖了,她是心死了吧,不然怎么舍得抹去这些记忆,他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层新灰,他很安静,他没有言语,许久幽幽道:“老莫,挑灯笼过来。”
老莫便将琉璃灯笼递近了些,给皇帝照亮,皇帝从袖底取出防身的匕首,小心地把那层已经干透的新灰,一点一点刮下来。
他特别有耐心,直到慢慢地那些稚嫩的涂鸦画又渐渐的出现在宫墙上,不过已经不如最初那般完好了,很有些破损,线条这些断断续续的,皇帝时不时拿手揩下眼睛,不知是眼睛进了灰沉,或者是哭了,他忙完,便收起匕首来。x33
喉间突然有些腥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爷!您保重龙体啊。”
傅景桁抚着心口道:“她母亲喜欢字画,你去取朕的亲笔字画,她阿奶喜欢面鱼鱼,朕要去做面鱼鱼。朕要告诉老薛,苏文瑾是朕的女人。朕要告诉她爹娘,她跟了朕七八年了,朕要告诉她家人,朕和她有个孩子,不叫她遭人非议了。”
老莫看看天色,“爷,二更天了。太晚了。”
“不晚。才二更而已。”傅景桁拾脚便要走,“相信朕,老人下葬后再去才是真的晚了。”
阿嬷也跟了过来,“你去了好好和瑾儿说,不要心急。对人家爹娘要客气,谦卑,不可以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