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不嫁?晚了。”
男人不由分说就想将她翻过来,手刚碰到她的肩,阮娆顿时哼唧落泪,直嚷着疼,弄得裴璟珩哪哪都不能碰,顿时没了脾气。
时至今日,她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可以任他冷脸训斥的小可怜,他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世子爷。
二人的地位在不知不觉间,早已调换。
因为爱会让人变得卑微,而被爱的,往往有恃无恐。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歇着吧。”裴璟珩捏着眉心站起了身,一副头疼无奈的模样。
走到门口,他又顿住了脚,声音透着沉静的认真:
“阮娆,我愿以倾家之财相聘,以半生之命相托,真心求娶你。”
“我对天起誓,此生定会护你安稳无虞,给你荣华富贵,予你忠贞不渝。”
“往日一切,既往不咎。从今以后,做我裴璟珩的女人,你无需再瞻前顾后,惧怕任何人。”
“娆娆,试着信我。”
话音落,门扉轻轻关上了。
阮娆却一骨碌翻坐起来,惊疑不定的盯着门出神。
裴璟珩话里有话,听上去像是依旧怀疑她。
他不相信她,却不得不爱她,爱到为她妥协了底线,丧失了理智,居然想娶一个想杀自己的女人在枕边。
他这一番表露,若是让当初的虞婉听见,必定心花怒放,小鹿乱撞。
可她是阮娆,这些话在她听来,更像是催命符。
裴璟珩爱她渐深,若有一天真相暴露,他发现她从头到尾的欺骗,恨意肯定也会随之加倍,化作吞没她的灭顶之灾。
所以,她一定不能嫁给他,最好能有条稳妥的退路,能让她杀了就跑。
阮娆陷入了沉思。
————
裴璟珩出了房门,站在廊下,仰头望向天边铅灰色的乌云。
此刻他心中,比下雨前的空气还要沉闷窒塞。
手心里捏着的玉牌,在他暗暗的使力下,逐渐化为齑粉,落于泥土中。
“爷怎么把证物毁了?”苍青站在一旁,无不诧异的问。
“爷不是怀疑表姑娘么,查清这件事也就废半日功夫,爷却毁了证物,难道不想给姑娘洗脱嫌疑么?”
“不必查了。”裴璟珩垂眸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
“她说是偷挟持之人的,那便是偷的。无论以后谁说起,都是这个答案。”